但空竹一點也不聽張宇源和田慧的勸,依然咆哮道:“你說這話未免太對不起宇源的爺爺,我大伯,我師祖,左頓活佛還有嗤海雅大師,甚至連我師傅你都對不起!我的手法師祖和師傅能看不出來?他們都是為你才沒拆穿翩然!”
隻聽“哢嚓”一聲,莫天悚折斷椅子扶手用力朝空竹砸過去:“你他媽的少裝大仁大義!你早看出我的容貌和龍血真君一樣,為何從來沒告訴過我?那些符籙也是你煉製的,你師祖和師傅難道不是為了你!”
田慧忙和張宇源一起用力將空竹朝外拉。又聽門響,卻是守在門口的八風聽見裏麵聲音不對闖進來。田慧忙讓八風幫忙,將空竹硬拉出去,返身回到莫天悚身邊正要勸說。
莫天悚氣呼呼道:“你也滾,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田慧多少年沒看見過莫天悚如此發脾氣,什麼話也不敢多說,躬身輕聲道:“那我先出去了!我不走遠,有事情三爺就大聲叫我。”
莫天悚點頭,看田慧走到門口,忽然又叫道:“田慧,空竹是不是真不肯給你三玄島的地圖?去找他要!他敢不給!”
田慧苦笑道:“你和空竹上島的時候我也圍著三玄島轉一圈。三玄島雖然有兩座高山,但海邊地勢不複雜,幾乎任何一個地方都可以靠岸。因為峚山和西玄山一直敵對,這兩座山的人基本上都隻在山上活動,山下的平地沒有人也沒有建築。地圖要不要關係並不大。海麵視野開闊,大規模的船隊一定會被發現。”
莫天悚勃然大吼:“滾!連你也幫空竹說話!”
田慧歎口氣,帶上門離開艙房,又朝隔了兩間的空竹艙房走去。
剛到門口,張宇源衝出來,急得滿臉通紅:“田總管,冷香丸真的有毒,三爺的氣消下去沒有?讓他過來看看是什麼毒,有解沒解。”
田慧大吃一驚:“絕對不可能,在舢板上的時候,空竹的確自己親眼看見三爺也吃過冷香丸。”推開張宇源疾步走進艙房。
空竹盤膝坐在床鋪上,正在逼毒,很明顯能看見黑氣朝他左手中指湧去。田慧不敢打擾,雖有很多疑問,也不過是站在一邊看著。
大約過了一頓飯的工夫,空竹的左手中指完全變成黑色。空竹睜開眼睛,虛弱地道:“匕首!”
田慧急忙問:“是不是要放血?要緊不要緊?”忙拔出自己的短劍在空竹手指上刺破一個小口子。
空竹點頭:“毒性不強,不要緊。”等血液的顏色變成鮮紅色,才包紮起來,靠在艙壁上直喘氣。
田慧忙拉過空竹的手腕把脈,憑她三腳貓的醫術也很容易查出空竹的毒並沒有完全清除,不禁擔心得很:“我再去看看三爺的氣消了沒有。”
空竹道:“別的都好說,告訴他千萬不可再服冷香丸!”
田慧多少有些不滿意地問:“你既然看出冷香丸有問題,為何開始不勸他別吃!”
空竹苦笑道:“我哪有那樣的本事?也壓根就沒懷疑過蕊須夫人竟然也會害天悚!我是發現自己中毒後才那樣說的!倒是天悚可能先就懷疑了,在舢板上的時候才沒給我吃冷香丸,剛才又說什麼不是毒藥,也分外受不得我的話。”
田慧更加不滿意:“那你還說那樣的話去氣他?”
空竹閉上眼睛,不再理會田慧。
田慧再次來到莫天悚的艙房前,見到張宇源被八風擋在外麵,還是敲了敲門,輕聲道:“三爺,空竹中毒了。雖然逼出大部分毒素,看餘毒未清。你能不能去看看他?”
艙房裏麵寂然無聲。張宇源火了,推開八風硬闖進去,田慧也跟進去。看見莫天悚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終究不敢太造次,兩人不約而同都停下來,齊聲叫道:“天悚!”“三爺!”
莫天悚扭頭看田慧和張宇源一眼,抓起放在桌子上的葫蘆打開,把裏麵的藥丸都朝嘴裏倒去。驚得張宇源一個虎跳撲過去就搶葫蘆。偏偏田慧也是一個縱躍去搶葫蘆。兩人擠成一團,撞得莫天悚也連椅子一起摔倒。好在葫蘆還是被他們撞掉,藥丸撒了一地。
田慧顧不上爬起來就問:“三爺,你吃了多少,快吐出來!”還非常過分地企圖去捏開莫天悚嘴巴。
跟進來的八風也一起跑過來,大聲斥責田慧,把她拉開,再攙扶起莫天悚。張宇源又湊過去:“天悚,快吐出來!你再胡鬧,要出人命的!”八風又去拉張宇源。整個艙房亂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