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天黑得早,到下午酉時,光線已經很昏暗,空竹等人還一點消息也沒有,莫天悚刻意裝出來的輕鬆漸漸沒了,開始還是叫巨風和飂風出去打聽消息。不久天黑透了,莫天悚已經不滿足於此,終究是按捺不住,跑去薛牧野的穀主衙門。
自從莫天悚抵達聽命穀,薛牧野就沒好好辦過公事,積壓不少事情,可他比莫天悚還沉不住氣,隻是不好在手下麵前露出來,更不好在莫天悚麵前表露出來,中午剛過就離開衙門回家去守著老婆孩子去了。莫天悚掉頭就去了薛府。
孟恒也在,很有耐心地陪薛偉江和薛博江在練武。看見莫天悚進門就停下來。不過薛偉江和薛博江和他不同,很喜歡莫天悚,立刻叫嚷著圍過來。
聽見聲音,薛牧野和阿依古麗都從屋子裏出來。薛牧野看見莫天悚長歎一口氣,實在不知道能說什麼。阿依古麗著急得很,皺眉道:“這麼久沒消息,說明羅天可能不順利!既然你們都不安心,何苦繃著?一起去阿爾格山看看吧,道元不會說什麼的!”
莫天悚朝孟恒看去。孟恒把頭扭到一邊,不肯理會莫天悚。莫天悚掉頭就走,輕聲道:“我還是不過去了。阿曼,有消息記得通知我一聲。”
阿依古麗微微皺眉,叫道:“小恒,你就一點也不擔心你娘?”
孟恒垂頭不吭聲。過片刻忽然追出去,大聲道:“三表叔,我和你一起去阿爾格山去找我娘!”
莫天悚走得很慢,很懷疑自己聽錯了,回頭看見孟恒追出來才相信,用力點頭道:“好啊!你娘要是一脫險就能看見你,知道你擔心她,肯定非常高興。我們是不是飛過去?”
孟恒忽然又有些後悔,不過話已經出口,還是帶頭飛起來。莫天悚忙拋出靈犀劍追上他。
阿依古麗望見迅速遠去的人影,歎道:“平時道元實在太忽略孟恒,而翩然也實在是對孟恒太嚴厲!天悚不過是表現出那麼一點點關心,孟恒就不再氣他!”
薛牧野苦笑道:“你不懂,翩然放棄自己最刻骨銘心的感情,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孟恒身上,望子成龍心切,不免苛嚴;道元是就怕翩然依然看不起他,太在意穀內事物,才忽略了孟恒。其實最為難的是我,你說我到底該站三爺一邊還是該站道元一邊?”
阿依古麗很不高興地道:“作為朋友,你該站在翩然一邊!你還看不明白嗎?隻有翩然幸福,道元和天悚才有可能幸福。不過我倒是覺得翩然的功利心太重,振興水青鳳尾僅僅是幌子,實際上是想把孟恒變成天悚那樣什麼都會的全才,來寄托自己的失意!可她想過沒有,孟恒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想法!翩然總逼孟恒學這個學那個的,害得孟恒隻有來我們家才能喘口氣!這次翩然失蹤,孟恒都一點也不緊張!再說道元哪一點比不上莫天悚?又是翩然自己提出要和道元在一起的……”
這些牢騷薛牧野已經聽阿依古麗說過很多次了,真有點怕阿依古麗沒完沒了地一直嘮叨下去,忙湊近阿依古麗的耳朵邊,低聲呢喃:“所以我知道我沒本事,處理不好這些亂七八糟的關係,心裏始終就隻有你一人,不用如此傷腦筋。”
阿依古麗急忙推開他:“你做什麼?偉偉和博博都在呢!不過我倒是真擔心翩然,已經好些日子了,為何羅天出馬還是沒消息?”
水青鳳尾會洞幽察微,蝙蝠又會聽聲辨位,加上徐晶睫冷靜而富有經驗,到阿爾格山以後就把山上所有的淡水水源控製住,又在所有的製高點都安排下人手,如此大規模的搜查行動,若沒有特別的隱匿功夫,人早該被找到。所有人都認定畫眉是靠三玄極真天道術才能隱藏得如此之好,有空竹加入以後,找到她一定不費吹灰之力。不僅僅是阿依古麗,其他人也有同樣的迷惑。
高空很容易發現帳篷。莫天悚和孟恒從天而降,剛落在帳篷外麵,守衛就嚷起來。一大群人從帳篷裏出來,又意外又覺得理所當然,不過都很驚奇孟恒居然會和莫天悚一起來。空竹上前一步,急忙道:“天悚,你要相信我,我……”
莫天悚身上再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焦慮猶疑,舉手打斷空竹的話道:“我當然相信你。你累了一天,傷有沒有問題?還能支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