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薛牧野和孟道元一起遠去的背影,孟恒更加不明白,還是來到薛府。阿依古麗僅僅是一個很尋常的女人,不太能熬夜,昨夜就沒太睡好,今夜便睡得很香。孟恒不好打擾,正說要回家,薛牧野的管家勸說他留下。孟恒推辭不得,也隻有在薛府將就一夜。
翌日清晨,孟恒來不及多問什麼,急急忙忙回到自己家,驚奇地發現,不僅薛牧野在,袁叔永也一早就過來了。當著袁叔永的麵,他自然也不好多問。剛吃完早餐,孟道元就走了。袁叔永要孟恒帶他去薺苨坪,說是莫天悚交代的需要幾味草藥。孟恒昨夜的傷心還沒過去,很是不情願,但薛牧野卻說他自己沒空,作為主人,孟恒有義務滿足客人的要求。
孟恒隻能是委委屈屈陪著袁叔永去薺苨坪。薺苨坪路不近,袁叔永卻沒騎馬過來,出來就讓孟恒帶他飛過去。孟恒又不很情願,噘嘴道:“走路也能到。”帶頭急匆匆朝前走去。
袁叔永隻好跟上,試著和孟恒說話,孟恒卻不肯再理他。袁叔永明白昨夜是真讓孟恒把心都傷透了。昨夜他沒聽空竹的話利用孟恒的感情,這時候卻說不得要用一用苦肉計,腳用力在地上一崴,抱著腳脖子大聲“哎喲”慘叫。
孟恒不得不停下來察看,手剛剛觸到袁叔永的腳踝,袁叔永就更加賣力地慘叫。孟恒嚇一大跳,畢竟是感情占了上風,擔憂地問:“很疼嗎?還能走不能?”
袁叔永用力搖頭,哭喪著臉道:“這下可怎麼好?三爺等著藥呢!我拿不回去,肯定被他罵!你也知道他凶起來有多厲害。你帶我飛過去,好不好?”
孟恒依然不樂意,皺眉道:“三表叔最快也要晚上才能回來吧?我去琲瓃小築把你的馬騎過來。”起身就走。
袁叔永大聲道:“三爺沒去阿爾格山。隻有二爺、穀總管和空竹法師跟著你爹的。孟恒,小時候袁師叔天天背著你,你真的忍心看著袁師叔挨罵嗎?”
孟恒自然不忍心,猶豫著將袁叔永背起來朝薺苨坪飛去。在藥圃降落後才問:“三表叔真的沒去阿爾格山?”
袁叔永道:“真的沒去。喂,你扶著我一點,我好找藥。”
孟恒更是糊塗,不過看袁叔永一瘸一拐地滿可憐,隻好扶著他。
薺苨坪寬得很,袁叔永認藥的本事實在是有限,找好一陣子一味藥也沒找著。管理薺苨坪的藥童看見他們,過來詢問。孟恒才想起他們完全用不著自己去找,忙讓袁叔永報藥名。
袁叔永說了十來味藥物的名稱。藥童采藥去了。以孟恒淺薄之極的草藥知識也知道這些藥非常普通,用不著特意來薺苨坪采,陪著袁叔永坐下來,滿心以為袁叔永會說些什麼,不想袁叔永什麼也沒說。
不一會兒,藥童帶著草藥回來。孟恒背起袁叔永直接來到琲瓃小築。莫天悚果然在,非常舒服地泡在蓮池溫泉裏。對藥物一點都不在意,隨便交給還留在琲瓃小築的飂風和巨風,隨口問袁叔永和孟恒要不要也泡一泡。
孟恒搖頭。袁叔永倒是脫衣服泡進去。莫天悚立刻注意到他的腳踝是腫的,笑著拉起他的腳按摩一陣,大聲叫飂風拿來銀針,在袁叔永的腿上紮上五枚針。袁叔永很明顯是沒那樣疼了,隻可惜腳沒法再泡進水裏,高高架在蓮池的蓮花瓣上,樣子滿滑稽的。孟恒憋不住笑起來。
莫天悚又招手道:“你回家也沒有事情,一起來泡一泡吧!”
孟恒稍微猶豫,終於也脫了衣服滑進溫泉。
莫天悚漫不經心問:“你娘失蹤這麼長時間,你似乎一點也不擔心她?”
孟恒撇嘴道:“娘就知道叫我練功讀書,檢查我的功課,一點點沒做好她就打我!她不在還更好,我可以輕鬆輕鬆,為何要擔心她?”
莫天悚一愣問:“你娘對你很嚴厲嗎?那你爹打不打你?”
孟恒搖頭道:“爹穀裏的事情都忙不完,沒空管我。隻有阿依古麗姨對我最好。我挨打的時候隻要她來了,娘就不再打我。其實薛叔叔是穀主,都有很多時間陪著偉江和博江,我爹不過是光明使,難道比薛叔叔還忙嗎?”
莫天悚幽幽歎道:“真苦了你!”岔開說起其他的事情。不過孟恒對他還相當戒備,聽的時候多,搭腔的時候卻很少,隻敵意明顯少很多。
中午,在袁叔永的央求下,孟恒留在琲瓃小築和莫天悚一起用了午飯。飯後,任憑袁叔永再怎麼說,他也不肯留下。莫天悚不再挽留,讓巨風送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