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兒眼鬼鬼祟祟地抱著一隻小貓走過來,看見莫桃就朝一邊拐去。莫桃正沒好氣,大聲道:“站住,為何看見我就跑?我是吃人的老虎?”
貓兒眼停下來,將小貓藏在身後,臉色極不正常,賠笑道:“其實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賠給林姐姐。”梅翩然帶來的掃雪樣子可愛,貓兒眼也喜歡,總來逗著玩。但那隻掃雪尚未馴化,貓兒眼一不留神,就被掃雪跑了。林冰雁倒是沒說貓兒眼,隻是好幾天都不開心。貓兒眼覺得很內疚。
莫桃等了這麼多年,才不願意和別人分享,伸手道:“我正好要去找冰冰。你把小貓給我就是了!”
貓兒眼朝後退去,囁嚅道:“不用了吧!我帶給林姐姐就可以了!”見莫桃瞪眼,隻好停下來,很不情願地將小貓遞給莫桃。
莫桃接過來才看清楚,“小貓”居然是一隻還沒有睜眼的虎崽,本來就不順的氣更是不順,瞪眼要訓人。貓兒眼見勢不妙,一溜煙地跑掉了。莫桃抱著虎崽竟不知道怎麼處理好,忽然間很沒有道理地想起文玉卿常掛在嘴邊的“平庸是福”。他原本在九龍鎮過得很平靜,日出而作,日落而歸。可莫天悚一回來,什麼都變了,連貓兒眼都跟著搗亂!可平庸的日子真的是好無聊。唉,到底平庸好不好呢?莫桃感慨半天,才想起處理虎崽。招手叫來一個家丁把虎崽丟到附近的河裏去。
來到丹房果然看見林冰雁又在研究一點紅,不禁歎一口氣。莫素秋的病好了以後,林冰雁沒事情做,就開始整天研究一點紅,莫天悚反難得碰一下。明天真得看看,太陽還是不是從東方升起來的。
平日莫桃難得來丹房,林冰雁很奇怪,抬頭看看莫桃臉色,又埋頭自己的工作,擔心地問:“你怎麼了,唉聲歎氣的?對了,尼沙罕阿喀想讓你幫忙勸勸天悚,最好是能讓阿蘭幫他把身上的妖氣除一除。”
莫桃沒精打采地自己找地方坐下:“我不被他和他手下玩得團團轉就阿彌陀佛了,哪裏能勸得了他?”
林冰雁扭頭打量莫桃一眼,好笑地問:“天悚惹著你了?”終於放下一點紅,起身去倒一杯茶遞給莫桃。
莫桃接過茶喝一口,輕聲道:“不知道怎麼的,我很不喜歡追日和春雷。要是天悚日後要將他們兩人帶在身邊,我看我不用去打倭寇,陪你回昆侖山算了。我們也真該回去看看你爹和你娘。要不我日後跟你住昆侖山吧,九龍鎮留給天悚好了。”
林冰雁啞然失笑:“你還真讓田慧給說著了!追日和春雷從前都是獨霸一方的人,脾氣是比較大,不過他們絕對不敢冒犯二爺。天悚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在,他才不會去打倭寇呢,你真就丟得開?放心吧,天悚不會把追日和春雷帶在身邊的!你簡直比天悚還要命,遇見這樣一點點小問題就打退堂鼓,看來是平靜的日子過得太久,是該出去走走了。”
莫桃拉住林冰雁的手,哀求道:“荷露都和天悚一起去上清鎮,你也陪我一起去吧!”這才是他氣悶的根源所在。
林冰雁推開他,嗔道:“別像個孩子似的。天悚讓我找一點紅的解藥,跟你去上清鎮,我還怎麼找解藥?”
莫桃很不滿意地嘟囔道:“就他最會支使人!你今天別弄這個,陪我出去隨便走走。”暗忖怪不得莫天悚不喜歡女人做事情,現在他也不喜歡女人做事情。
林冰雁猜到莫桃的想法,甚是好笑,果真放下活計和莫桃一起走出去。
還在揚州,莫桃就把莫天悚的打算告訴追日和春雷。打倭寇,追日和春雷一點興趣也沒有;謀奪彙泰,黑雨燕就可能變得一無所有,兩人也不樂意;他們也像田慧一樣,主張把義盛豐奪回來,但義盛豐此刻是羅天的,莫天悚對羅天的態度卻總在變,他們沒有一點把握;躲去揚州以後,曹橫曾經去過揚州請他們,他們沒有跟曹橫,但答應過曹橫不幫莫桃。這次莫桃去揚州,他們人是來了,但生意卻沒有關門。莫天悚還沒回九龍鎮,南無就完全弄明白他們的顧慮,昨夜已經先和莫天悚交過底。
莫天悚詳細問完追日和春雷早清楚的賭場情況後,故意沉吟道:“這樣說來,你們的生意也不算特別好了?”
春雷道:“和從前的泰峰是無法比,混口飯吃還勉強。三爺,我們能有今天,全托黑雨燕的照顧。”
莫天悚微微一笑:“彙泰在京裏有人,揚州現在的江知府應該比從前的何西楚會做人,有黑雨燕幫你們,再加上你們的拳頭,相信一般人根本不敢去你們的賭場搗亂,沒道理生意還這麼差。要是我沒猜錯的話,是覃玉菡不喜歡黑雨燕幫你們。其實我不是要拆散黑雨燕和覃玉菡,我是想把彙泰變成黑雨燕的,而不是覃玉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