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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觀水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那種強烈的壓迫感從他踏入百魔宗的議事大殿開始就一直沒有消失過,高座在大殿中央的那位百魔宗宗主任我行雖然麵上總是掛著淡淡的笑容,但那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從未消失。
“觀水道友看起來很拘束啊,本座其實為人很隨和的。”百魔宗任我行似乎注意到了陳觀水的局促,笑著說道:“陳觀水這次率部臨陣倒戈,實乃是立下了大功的。”
陳觀水臉上滿是羞愧之色,前一天他還是滄海宗的十大長老之一,但此刻他已經是百魔宗任我行座上客,心頭很不是滋味,當下站起身不敢麵對百魔宗任我行,低頭抱拳道:“宗主謬讚屬下愧不敢當,屬下本乃滄海宗長老,最後背主投降,實乃不忠不義之人,能夠被宗主收留已經是三生有幸了。
任我行笑了笑說道:“人生一世匆匆如白駒過隙,世間忠義又豈能長存?天下大勢隨運而生,勢在我,忠義便在我,勢不在我,我便造勢成就忠義。當年宋金交鋒,定下鴻溝之盟,但劉宋卻背信棄義,追擊金軍,擊其暮歸,隨後才有大宋數百年基業。當時劉宋陣營之中有忠如樊噲、磊落如蕭何等人同在,但仍舊不免做出此等背信棄義之事,其實也並非個人忠信義之心的緣故,而是大勢已經不在楚金,忠義自然隨之而散。今日你雖然背棄宋國滄海宗投本王,於宋國滄海宗來看你的確不忠不義,但對宋金兩國乃至整個東唐神州的修仙界來看,你並無過錯,反而是有大功的。”。”
陳觀水聞言,心中一陣感激,想不到百魔宗任我行居然能講出這般道理來替自己寬解,當下跪倒在地深深一拜道:“屬下五內銘感任宗主的大恩。”
任我行起身離座扶起陳觀水。跟著環視殿中諸位長老道:“大家也記住本座今日所說的話,有大勢在手,我百魔宗便可不敗,縱使他日對上強敵也不必驚慌,隻要大勢在手,我等終將戰勝強敵。”跟著他頓了頓語重心長的道:“但假若有一天我等失了大勢,也不必等敵人來攻,或許我等自己便會自取滅亡,所以慎之又慎啊。”
“百魔宗任我行,這大勢到底是什麼?百魔宗的大勢在哪裏?”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來。卻是站在殿尾的百魔宗第一女長老琳琅仙子韓寶英忍不住貝齒輕啟問道。
作為宋金兩國有名的散修,又是修煉**道的美麗仙子,很早就被任我行邀請加入百魔宗,這次前來正式拜訪百魔宗,本來她對陳觀水這種臨陣背主的人極為唾棄,但聽了百魔宗任我行的一席話不禁有些迷糊起來,是以開口發問。
任我行回頭略看韓寶英一眼。微微一笑說道:“勢者,威望、權柄、人心、名聲四者之和也。本王累戰不敗。治理金國得宜。恩賞分明,治人以法,便慢慢積累有威望。本座乃是百魔宗宗主任我行,便是此刻金國最有權柄之人。本王善待金國百姓,善名遠播,治下事事以百姓民生為先,便坐有人心。本王曾千裏救宗內長老脫險。向南擴張,打下宋國一州三府之地,便是有四海之名。四者合一便是我百魔宗之勢,有了此勢,宗內弟子長老再以順討逆,如何不能成功?”
琳琅仙子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個侃侃而言的人,他和白雲老祖完全是兩種類型的男人,白雲老祖睿智內斂,從不會在人前誇耀自己的功績,更不會如此大言不慚的往自己臉上貼金。而這個人卻偏偏大義凜然般的說了自己的大勢,絲毫不避諱自己的功績,就算要說功績也該是下麵的人拍馬屁的時候歌功頌德才對,但眼前這個人似乎並不知道什麼叫謙遜。
但不可否認,他說的都是實話,並無半分的誇大。以現下百魔宗任我行的威望、名聲、權柄、民心來看,四者合一,宋金兩國之內的確無出其右者,難道真是這四樣合一成就的大勢便能令百魔宗無往不利了嗎?至少在目前來看的確是如此,琳琅仙子這時候才隱隱明白過來,白雲老祖一直忌憚的並不是百魔宗任我行的什麼陰謀詭計,百魔宗任我行對白雲宗從未用過什麼陰謀詭計,一切都是陽謀明斷當麵來,偏偏這些陽謀又令白雲宗無法反抗,原來是因為百魔宗任我行已經握有世間大勢了啊。
看到琳琅仙子有些呆傻的樣子,任我行嗬嗬笑了起來,又環視眾將一眼,大聲說道:“大丈夫頂天立地,做錯的事要認,做得漂亮的事當然也要拿出來吹噓一番,更何況本座並無半分誇大其詞的地方。大家記住了,在本座麾下,功便是功,過便是過,不需以謙遜飾功,不能以權勢掩過。謙遜是一種美德,但在本座這裏不需要謙遜,功績不是用謙遜換來的,本座需要的是驕傲而敢於藐視一切的百魔宗!而不是畏畏縮縮連肯定自己話都不敢講的懦夫!”
殿內一眾百魔宗諸多長老一起起身大聲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