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吟片刻,第一時間想到的卻是另一個問題。
“這件事,是錢文旭央你來說的?”
方才安公公過來稟報,錢文旭拿著那塊令牌進宮了。
他擔心自家女兒被錢家父子倆利用。
白允搖了搖頭,“朝堂左相勢大,又怎麼會做出這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事呢?”
“那你為何……”
皇帝有些不明白。
白允抿唇,她不好跟父皇多解釋前世的事情,太過於荒誕。
這一世,她勢必不會讓曆史重演。
“父皇,錢文旭心思不純,女兒心裏清楚。日後也絕不會再做什麼蠢事了。”
皇帝悠悠歎了口氣,“你若是早有這覺悟,也不會把你母後氣的歸隱道觀了。”
想起母後,白允眼眶泛紅。
前世父皇死後,母後回來看過她。
母後以為她能看清錢家父子的嘴臉,以為她能懂事。
誰知她仍是堅信錢文旭,再一次將母後逼走。
直到她被錢文旭關進牢裏,她才再次聽到母後的消息。
“太後也真慘,為了陛下都撞牆自殺了,到死也沒能有個裹屍的人,聽說屍體發臭了才被人扔出去。我要是有陛下這麼不孝的女兒,肯定一早就掐死她了!”
默然片刻,白允張了張嘴,聲音有幾分啞:“母後她,還願意見我嗎?”
皇帝瞥她一眼,到底是心疼自己的女兒:“你母後不過是嘴硬罷了,你給個台階她就下來了。”
“父皇母後就你這麼一個女兒,她怎麼舍得不過問你?”
皇帝從一堆奏折裏抽出一本壓的比較深的信,遞給她。
“你母後昨日來的信。”
白允顫著手指打開了那封信,信不長,但多半的內容都是在問她的情況。
娟秀的字跡仍能看出女子的溫柔和關心,白允眼眶一下子就濕潤了。
淚花溢出眼眶,看的皇帝臉色一僵,手足無措。
“允兒,你你別哭啊!你母後就是太想你了,等過兩天父皇帶你去看看你母後,咱們一起接她回來!”
在朝堂上翻雲覆雨的皇帝到了白允麵前,也是一個看著女兒傷心手足無措的老父親。
白允將信折好,抬手抹去眼角的淚花。
“才沒有哭呢!”她嬌氣的嘟起嘴,“父皇,桃花酥好吃嗎?”
皇帝鬆了口氣,捏起手中未吃完的桃花酥又吃了一口,“甜。”
白允笑了笑,陪著皇帝又說了會兒話,這才離開禦書房。
她離開後,安公公複又進來,看了眼皇帝吃了小半的桃花酥,垂眸。
“陛下,玲瓏宮裏有消息,公主把那塊令牌拿回來了。”
皇帝眯了眯眸子,沉吟片刻,“去給左相提稅的事情添把火。”
“陛下,攝政王要回朝了。”
喏聲後正欲退下,安公公又想起剛遞進宮的消息。
皇帝眉梢微挑,“大西國降了?”
“是,消息傳來,明日就到京城了。”
“傳旨百官,出城迎接。”皇帝淡淡吩咐道。
安公公喏了一聲,退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