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牢房,不時傳出異樣的聲音。
“吱呀——”
牢門被推開,蜷縮在角落裏披頭散發的女子抬起頭來,目光渙散,麵色發白。
若是夜裏行走,必然要被人當成厲鬼。
“你不用這般瞪著我,我是來送你上路的。”
男子陰柔的臉上勾著一抹散漫的笑,“你不會還以為寒息能救你吧?”
他彎下身子,湊近女子,用最溫柔的笑說著最殘忍的話。
“他死了,死在了被我流放到匈奴惡地的路上,屍骨都被餓狼叼了去分食。可憐我們風華絕代的攝政王,臨死,都攥著先皇賜給他的暖玉。”
寒息,是父皇留給她唯一可用的人了。
奈何她識人不清,信了錢文旭的鬼話,一步步掉入錢家奪位的漩渦裏。
不止搭上了自己,還害得寒息落得這般下場!
女子渙散的目光逐漸聚光,一點一點變成憤懣悔恨。
“錢……文旭!”她吃力地咬出男子的名字,“我詛咒你,生生世世,不得所愛,死了也要入地獄曆遍酷刑……”
“啪!”
錢文旭捏著自己有些顫抖的手腕,臉上的笑收了起來,目光變得狠厲。
“後悔麼?白允,這是你自找的!”
他直起身子,拍了拍手。
誰知白允似是恨極了他,掙紮著抓住他的褲腳,長時間不曾修剪的指甲掐進他的肉裏。
他疼的一抬腳,將人踢到牆上。
隨後一步一步走近,攥住白允的脖子。
看著她的麵孔從掙紮到猙獰,最後一點點喪失活力。
他甩開手,慢條斯理地接過獄卒遞來的帕子,一邊擦拭一邊吩咐。
“晦氣,丟出去喂野狼。”
身後女子渙散的瞳孔裏一點點失去光彩,無力的從牆上滑到地上,驚跑了幾隻覓食的老鼠。
錢……文旭!
……
窒息的感覺讓白允渾身都驚出了一層汗。
她看著床頂華奢的流珠,猛地坐起了身子。
這是……重生了?
白允抬手按了按腦袋,似乎是父皇駕崩的前一年。
“公主,錢公子求見。”
白允身子一僵,茫然地看了眼稟報的宮女,很快呼吸急促起來。
錢文旭!
前世錢文旭對自己所做的一切都還曆曆在目。
她這一刻很想不顧一切的殺了錢文旭!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
她不能為了錢文旭,搭上自己這好不容易重生的一世。
她要想盡辦法,扳倒錢家!
思索間,錢文旭已經拿著她費了半天勁兒從父皇手裏央求來的出宮令牌到門口了。
“公主。”
他溫和的聲音在耳邊炸裂開來,白允深呼吸一下,閉了閉眼睛。
再開口時,儼然又是那個矜貴的公主。
“嗯。”
外邊的人微怔,以前他來了的話,白允必然是歡喜的出來迎他,今日反應這麼淡?
宮女還在旁邊侯著,白允瞥了她一眼,吩咐道:“帶錢公子去正廳坐著,喊糖心服侍本宮梳洗打扮。”
宮女喏了一聲退下。
錢文旭聽後,嘴角輕揚起來。
是他想多了,見他還是要梳洗打扮的。
自認為拿捏了白允想法的錢文旭噙著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