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宇鵬帶著韓璃和周承淵趁著夜色趕回森林。
時間已近淩晨,周承淵剛剛做了手術,整個人的狀態十分糟糕。
但他還能說話和思考,隻要吊著這口氣,對顧訓他們來說就夠了。
喉嚨依舊灼燒般疼痛,靠營養液維持了幾小時的體力,也在輾轉奔波中幾乎消耗殆盡。
好在,韓璃似乎並不知道周承淵吃了什麼,許鴻超應該是沒有告訴她。
周承淵反而舒了口氣。
“老板!我們回來了!”
顧訓一直沒睡,等著吳宇鵬帶著人回來。聽到聲音,他馬上從帳篷裏走了出來。
跟他一起出來的,還有聽到聲音的其他人。
周承淵雖然虛弱,但意識清醒。
“沒人跟上吧?”顧訓問。
吳宇鵬笑了笑,“當然沒有,您不知道,路上一個人一輛車都沒有,隻有我們三個,就算一隻麻雀跟著,我都能發現。”
“那就好。”顧訓點點頭。
他默默看了周承淵和他坐著的輪椅,“天一亮繼續往裏走。”
“可是……”
韓璃剛一開口就被顧訓打斷,“沒有可是,再拖下去,他死了,你讓我們怎麼出去?”
這句話說得冷酷又殘忍,韓璃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如今的周承淵,對麵前這群人來說,就是個能指揮定位的工具而已,這也進一步證實了韓璃的猜想,就算真的平安將他們送出境,顧訓還是會要了他們兩人的命。
“不要說了。”蔣溫藍開口,拉了一下韓璃,“你帶著他進去休息吧,別在這裏浪費時間。”
沒等韓璃說什麼,幾人便四散離開,回到了自己的帳篷。
“推我進去吧。”周承淵揚了揚下巴,再次有氣無力地閉上了眼。
就算韓璃沒有做過這樣的大手術,她也知道,在醫院住院是最好的選擇,此時周承淵離開了藥劑和良好的環境,甚至縫合的傷口還有隨時滲血的風險,這樣下去,他到底還能支撐多久?
他和許鴻超的計劃,又是什麼呢?
韓璃想問問他,可周承淵太累了,回到帳篷後,就坐在輪椅上沉沉睡了過去。
眼下縫合的麻藥效力似乎還沒有徹底過去,這一夜他睡得竟然格外好,再次睜眼時,天已經大亮了。
顧訓等人已經收拾整理好了,周承淵在韓璃的幫助下隨便吃了些東西,就帶著他們繼續往森林深處前進。
“大家手中都拿上樹枝,每走一步就向前探探路,前方沼澤密布,比較危險。這一帶植被以木本養分為主,一般……”
“啊!臥槽!”
周承淵的話還沒說完,就傳來了一聲男人的尖叫。
眾人尋聲望去,發現走在隊伍最末殿後的王海祥,整個人陷進了一片黑色的地裏。
“救我!老板!救我!”他掙紮著想往外走,但那片土地似乎有很強的吸附力,拽著他越陷越深。
“海祥!”吳宇鵬邁腿出去想要拉他。
“別去!”周承淵用力喊了一聲。
“他陷進沼澤裏了。”顧訓補充說道。
吳宇鵬愣住了,他邁出去的腳步又收了回來。
“真他媽添亂!不是好好的在殿後嗎?你怎麼跑出去了?!你去幹嘛啊!”顧訓氣得罵了一句。
王海祥嚇得快哭出來,他的深陷速度比想象中還要快,“我……我看著就是普通的平地,樹上有隻,有隻……很值錢啊……”
“別閑聊了,再旁觀下去,他會死的。”周承淵冷冷開口。
“怎麼辦啊!”金萱兒說。
“王海祥你先把外套脫了,鋪在沼澤上,想辦法趴上去……”
“我她媽都陷進去了怎麼趴啊!”王海祥打斷周承淵的話,罵了一句。
周承淵沒理他,指了指身邊的人,“你們就近十步之內,找找長的樹枝,或者衣服接在一起做根繩子,拉他上來。一定不要走出十步遠,否則也會有遇到沼澤的危險。”
“你行不行啊!周承淵,老子今天要是死了,老子做鬼都放不過你!”王海祥脫了衣服,罵罵咧咧地鋪在沼澤上,他已經被吞噬的隻剩大臂中段以上露在外邊,慌張的有些手抖。
“你跟著我,哪兒都別去。”周承淵低聲對韓璃說。
“我肯定哪兒都不去,讓我救他,不可能。”就算顧訓站在身邊,韓璃依舊不可避諱地說道。
顧訓斜睨了兩人一眼,他完全沒有手下人瀕臨死亡的慌亂,“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我沒那麼蠢,你應該也沒那麼蠢。”周承淵知道他在說什麼,他不想多說,目光重回王海祥身上,“趴在衣服上。”
“你他媽說什麼?我聽不清!”王海祥吼道。
“他說讓你快點趴在衣服上!”金萱兒說。
她已經找好了一根還算長的樹枝,遠遠遞了上去,“王哥,抓住!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