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淵和韓璃一身髒兮兮地被推上了一輛SUV。
還有一輛同樣的車,跟在他們車後。
金萱兒負責開車,蔣溫藍坐在副駕駛,顧訓和兩人坐在後座。
“別打歪心思,除了我,車上任何一個,你都打不過。”顧訓這話是說給韓璃聽的。
韓璃看著金萱兒位置上那把步槍,勉強笑了笑,“就算打得過,我也對付不了這麼多熱兵器吧?放心,跑不了。”
“我要換衣服。”周承淵麵色蒼白,額角滲出汗水,他極不情願地開口。
“嗤,周公子,咱們現在是在逃亡誒,可沒有幹淨的換洗衣物給你。”金萱兒吐槽了一句。
周承淵沒理他,看著顧訓,“我隨身的行李中有幹淨衣服,拿給我,我要換衣服,不然大家都走不了。”
他身上沾了汙漬和血,胃裏翻牆倒海,竭力壓抑著強烈的嘔吐感。
顧訓不耐煩地揮揮手,“找個安全地方躲過察警,馬上給你換。”
“我把外套給你吧,你先脫了襯衫……”韓璃說。
“你們煩不煩?一個男人家磨磨唧唧的,惡心死了。”金萱兒翻個白眼。
“關你屁事?”韓璃忍不住回懟一句。
“你想死?”
“你現在敢動我嗎?”
“萱萱,那是妹妹!”
“她不是我妹!”
“我也沒有姐!”
“夠了!哪兒這麼多廢話!情感調解節目嗎?”顧訓吼了一聲,“你們現在換衣服,到了安全的地方,金萱兒和吳老六換車!誰再廢話一句,馬上扔下車丟給察警!”
車上沒人再說話了。
韓璃默默把外套換給周承淵,穿上他那件髒兮兮的西裝。
至少她衣服上沒有血漬,勉強能讓周承淵稍微舒服一點兒。
“過了前邊的路口,向西走。”周承淵的臉色依舊不好,但好歹能思考了。
“地圖上可沒有這條路。”金萱兒說。
“地圖上要是有,察警就在那裏等著你們了。”周承淵回嗆。
“能他媽閉嘴嗎?跟著指揮走很難嗎?”顧訓的忍耐已經到了臨界值。
金萱兒很不服氣地暗自翻個白眼,調轉方向盤。
“一路往西,大概兩個小時之後,會到達一個加油站,那是這些天能遇到的最後的補給。能帶多少油,就帶多少。”周承淵調整了一下坐姿,“就算到時候察警發覺我們的計劃追上來,估計我們也已經離開有人煙的地方了。後天應該會開進山裏,那段山路不好走,我選的全是沒有開發的無人區,預計走三天,之後會到森林,我們得棄車,徒步進入。”
“補給呢?進森林之後的補給。”金萱兒問。
“隻需要買淡水。森林就是天然的儲藏室,要什麼有什麼,帶太多東西反而是累贅。”顧訓說。
周承淵挑挑眉,默認了他的答案,“雖然我不是植物學家,但野外能吃什麼植物,我大概也知道。”
“小型動物也可以果腹吧?”金萱兒說。
周承淵勾唇一笑,“當然可以,野味兒嘛,純天然的。你要是不怕染上病暴斃,隨便吃。好歹也是做野生動物生意的,顧老師,這點兒常識沒教給他們?”
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全速前進幾小時後,車子終於到達了周承淵口中最後的補給點。
加滿了油,又在加油站買了幾個油桶裝油帶上車,幾人在邊上的小超市買了些方便食品,搬空了貨架上所有的飲用水。
金萱兒和吳宇鵬換車後,開始正式進山的道路。
一切都被周承淵說中了,目前警方並沒有預計到他們準備走森林跨越邊境,沒有往這條線布置警力。
“但要不了一天,他們就會反應過來了。時間不多了,我們今晚不能休整,隻能連夜跑。”周承淵說。
在顧訓的命令下,吳宇鵬打開了廣播,新聞台正在播放鳳凰挾持人質下落不明的案子,直播跟進最新情況,還請來了專業人士分析點評。
目前所有高速路口,車站,機場,收費站全部設置了排查卡口,沿途檢查來往車輛,甚至後備箱都沒有放過。
隻要鳳凰露頭,一定能一舉拿下。
但周承淵選的路偏僻坎坷,人跡罕至,根本不符合警方排查的方向。
“目前,‘鳳凰’本人的真實身份也被披露。他本人真名顧訓,是長川瀕危動物研究所原所長,現任長川大學教授。已經掌握他就是十年前的‘鄒玨案’主犯。顧訓已婚,有一名獨女,妻女在上個月已經離開中國飛往海外,他名下的多個賬戶均分布在歐洲與美國多地,世界各地均有房產。他挾持帶走的人質有兩名,一男一女,男性32歲,周某,女性……”
韓璃聽著廣播裏的話,漸漸閉上了眼睛。
再醒來時天已經黑了,車停在了路邊。
路上很黑,伸手不見五指,僅有的光亮是車燈發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