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之下,淩殊騎在一隻半凶獸上,抬頭仰視著城牆,不知道在想什麼。
跟在他旁邊的水如夢,看著身為主帥的淩殊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不由催動著身下的半凶獸,往淩殊那邊靠了靠。
“領主大人,這領星城的城牆有什麼好看的,你盯著城牆看了半響了,也不說攻城,也不說退兵,你這到底是怎麼了?”
淩殊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低聲回道:“本君無妨。”
水如夢撇了撇嘴,看這臉色神情,怎麼都不像是無妨的樣子。
“我真的無妨,隻是有些心神不寧。”
這句話淩殊自然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用了傳音入耳。
“心神不寧”這四個字,著實嚇了水如夢一跳,她跟淩殊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但從未見淩殊有過心神不寧的時候,更何況還是在這種領兵打仗的緊要關頭。
一軍主帥心神不寧,這樣的情況根本不可能在繼續攻城!
水如夢皺眉,傳聲道:“今天這小試牛刀已經可以了,不如,我們先撤兵吧。”
淩殊點了點頭,下令撤了軍。
城牆上的伊旭堯看著這一幕,不由疑惑了起來,作戰攻城講究一鼓作氣,對方如今這起勢,一舉攻下這領星城也未必不可,怎麼會突然撤兵,這豈不是功敗垂成,功虧一簣?!
這可不像是淩殊的一貫雷厲風行的性格......
伊旭堯皺著眉頭,看著城外大軍撤離,這心中卻怎麼也不太踏實。
“天鍺,你怎麼看?”伊旭堯轉頭看了看自己的心腹,低聲問道。
站在他身邊的青衣男子抿了抿唇,低聲道:“屬下以為,此事必然有詐,主上還需好好做準備。”
伊旭堯勾了勾唇,目光中泛起了幾分冷意,“有詐又如何,就算他這北域的領主有天大的本事,在這北域夫人的麵前,也無可奈何。等這正主來了,我看他這城如何攻,他這兵如何進!”
說道這,伊旭堯的眼中透出了幾分狠戾的快意。
天鍺看著自家主上的眼神,乖乖閉了嘴,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回到軍營之後,淩殊匆匆回了自己的軍帳。
水如夢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奇怪的淩殊,也沒敢多說什麼,隻是埋頭理事。
淩殊匆匆掀了軍帳的簾子,走了進去,卻不料營帳裏竟然有人。
“你怎麼在這?”
淩殊皺眉,快步走到了書桌前,伸手抓住了對方的手腕,“軍帳重地,誰允許你進來的!”
清塵蹙眉,但還是乖順的回道:“回少爺,是夫人堡了湯,讓我給您送過來。”
淩殊冷冷甩開了清塵的胳膊,冷聲嗬斥道:“出去!”
清塵斂眸,一狠心,伸手抱住了淩殊的腰身,“少爺,夫人和清塵的心思,您還不清楚嗎?是清塵哪裏不好,讓你這般厭棄,您告訴清塵,清塵一定改!”
淩殊直接將人推了開來,連話都懶得再說,直接喝道:“來人!”
此言一出,兩個黑衣侍衛直接掀帳走了進來,匆匆跪在了地上行禮道:“主上!”
“帶她出去。”淩殊冷冷的指著趴在地上的女人,冷聲道,“另外,今天上午值守帥帳的侍衛,一律杖責五十,告訴所有人,若是還有人敢私自放人進入帥帳,一律軍法處置!還有,夫人身體羸弱,理應回東域靜養,派人盡快送夫人回上雲宗!”
“是!”兩個黑衣侍衛一同齊齊應是,然後上前想要去拉趴在淩殊腳邊的清塵。
被人扯著胳膊拽起來的清塵,低低一笑,驀地抬手掙開了肘上的鉗製。
“淩殊!這半年來,我對你的心意,你當真是半點都看不到嗎?在南域,我傾盡全力保護你的母親,在西域我幫你處理各種瑣事讓你毫無後顧之憂,這些你統統視而不見嗎?!”
“本君與你已經無話可說,你若依舊執迷不悟,本君便隻能冷酷無情了!”
淩殊冷冷的甩了一下袖子,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予眼前的這個女人。
看著淩殊冷酷的神色,清塵笑了起來,她抬手指著淩殊,目光中透出了三分嘲諷七分痛苦,“淩殊,如果你根本看不上我,那天為什麼要碰我,你既然碰了我,又為什麼要如此辜負厭棄我!”
聞言,淩殊瞳孔驟然一縮,接著迅速抬手掐住了對方的脖子,“你趁本君醉酒之際,爬上本君的床榻,就以為可以以此來要挾本君嗎?!
你很清楚,本君到底有沒有碰過你!若是你妄造虛言,本君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清塵閉了閉眼,眼角猛地滑下來一滴淚水,“淩殊,你敢坐不敢當......”
淩殊眸光微沉,這種裝模作樣的女人他見多了,對這種女人,他連句話都懶得說。
見自己的偽裝的可憐沒有絲毫作用,清塵陰戾一笑,聲音驟然提高了不少,“哈哈,淩殊啊淩殊,你堂堂三域之主,還需要為一個不知死活的女人守著貞潔嗎?!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共度一晚,第二天早上醒來衣衫不翼而飛,會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這個說辭,你覺得就算是她回來了,她會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