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胡思亂想著,又響起了敲門聲。難道他又來了?下一刻她被自己這個詭異的第一反應嚇了一跳。這算什麼?怎麼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呢?
結果還真是他。所以說女人的直覺永遠都比任何科學定理要準得多得多。幹巴巴地守在貓眼兒看著他的被凸麵鏡折射的有些形變的小影子,卻怎麼也不想開門。
要是她假裝不在家,他會不會就此離去?話說他到底又來幹嗎?
“楊沫,開門。”他在門外很紳士地說,那語氣好像就知道她在門後偷聽一樣。
不開,這門不能開。大晚上的他這是想幹嗎?可是又不敢直接回絕,於是繼續在門裏裝死,大氣都不敢喘。楊沫又一次覺出自己原來是如此的挫。
“楊沫,快點開門!”他開始有些不耐煩。
繼續屏住呼吸,她其實已經僵住了,腦子裏混亂一片。
“楊沫,你再不開門我就走了。”他頓了一下,奸笑著說。
求之不得!心裏拜托著你快走吧,她終於在貓眼兒裏看到了他離去的背影。重重地鬆了一口氣,可又覺得怎麼這麼好笑呢?他剛剛那句話算是什麼?威脅嗎?他憑什麼以為她怕他走?
於是越想越氣,直接打開了門對著走廊大喊道:“要的就是你趕快走,誰稀罕你來啊?”
忽然她的手腕被扣住,她全身緊張得一哆嗦,剛要大喊就被迅速地拉進了屋子裏,哐當一聲,防盜門被關了起來。
“要我走還開門?”他得意地昭示著他的勝利,抓著她的手腕將她按在門上,這就是老江湖。
楊沫氣得差點沒吐血,被他扳住的手腕用力向裏一拐便甩開了他,然後一個箭步恨不得離他一丈遠。
“謝林森,你到底要幹嗎?”那雙不大的眸瞪得圓圓的,怒火蹭蹭地向外躥。
他好像吃了一驚,晃了晃自己的手腕,難以置信地嘟囔著:“怎麼你力氣那麼大的?”
楊沫此時就像一個渾身被紮了好多個洞的氣球,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從哪一個洞先出氣好了。
“我力氣大怎麼了?我力氣大證明我肩能挑擔手能提籃,勞動人民最光榮沒聽過嗎?”
謝林森噗嗤一下笑了出來,眼神裏帶著無數的玩味似的,“你這話說的,讓我想起我奶奶。”
她又狠狠地瞟了他一眼,卻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謝奶奶啊,您老人家在天有靈要是看到你這孫子是這副德行,是不是該好好教訓一下這個混賬啊?
謝林森完全對她的白眼不以為意似的,毫不客氣地直接坐到沙發上,閉著眼說:“我餓了,給我下碗麵吧。”
“要吃麵出去吃去,您大老板這麼有錢,隨便去個館子做得不比我的好吃?”怒氣衝衝地說道,心想著反正已經撕破臉了,也沒必要再裝客氣。
他慢慢地睜開眼,倚在沙發上斜睨著楊沫這隻已經炸毛的鬥雞,好像有些無奈似的,“你怎麼每次見到我都帶著怒氣的?咱們倆好像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吧?”
楊沫被他的話說得一愣,然後久久地呆住。是啊,怎麼每次見到他不是落荒而逃就是怒火衝天呢?
他說得對,他們根本沒什麼深仇大恨,不過是閃婚閃離而已。
她也沒有什麼損失啊,還白撈個房子住了這麼多年。她有什麼好氣的?怎麼會這麼失常呢?
謝林森啊謝林森,在沒有重逢之前,你不過就是一個人名,怎麼重逢了之後,就突然成了洪水猛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