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嚴樹趕緊往地上一跪:“我多謝叔叔嬸子的收留和活命之恩,你們就是我廉樹的再生父母,親生的爹娘!將來我一定報效。”
其實嚴樹還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
“真的?誠心麼?”
“真的!俺叔叔嬸子是天下少有的大好人啊。”嚴樹照例施展著自己前生練就的厚黑之學。
“那好,”亮大爺把胡子一捋,說:“你願意不願意給這一家好人家當兒子?”。
李守忠和他老婆,黃來僧,一家三口都笑眯眯地看著嚴樹。
誰知道,嚴樹想了一想,把頭一擺,很堅決地說:“不願意!”
“什麼?你說什麼?”亮大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說一遍?”
黃來僧氣地跳起來:“為什麼?是我爹娘待不好?”
“你怎麼是白眼狼?剛才還說好好的,眨眼之間就變了?”
嚴樹心裏明鏡兒似的,真切地說道:“不是我不願意認叔叔和嬸子為爹娘,而是非常願意,可是,我現在認了又能怎樣?手無縛雞之力,幹火兒沒有一點兒本事,肚子倒能裝填飯菜,是一個吃才,一個廢才!我認了爹娘以後,隻怕連累叔叔和嬸子更多。”
“這麼回事兒呀!”亮大爺舒服了一點兒:“哦,那你要怎樣才願意入我李家的大門?”
“老爺,族長大人,我廉樹要是將來有了作為,當穿蟒帶官兒,家財萬貫的,那時發達了,我再來跪到地上,一連磕一百零八個響頭,來認我著叔叔和嬸子,認他們做我的親爹娘!”
“這麼說呀?好,有誌氣!”
“還有,我的爹娘雖然死在了半道兒上,連屍首也沒有能留下來,可是我還記得他們死的地方,將來,我要把他們的靈柩全部安安穩穩地運回家鄉,然後熱熱鬧鬧風風光光地辦上一場水陸道場的大喪,等完了對親娘的大禮和心願,我才能來見我這裏的親爹娘!”
嚴樹邊說邊哭,說得情真意切,當場就把這些感動哭了。
亮大爺說:“好呀!我枉活這麼大就沒有想到這一層!好!有禮數!有家教啊。”
黃來僧的娘摟過嚴樹,邊哭邊說:“這孩子才是好孩子,是嬸嬸的好孩子!知道不能忘本!嬸嬸當然要成全你!將來要幫助你,把你的爹娘的靈柩送回家鄉,安葬好!”
李守忠鼻子酸酸的,感動地唉聲歎氣:“好孩兒!成兒,你要跟樹兒學一學!知道了吧?”
亮大爺感歎了一會兒,忽然靈機一動哈哈笑了:“我說呀,有一個好辦法!”
“什麼?”
“讓他先認你們作爹娘,但是,咱不正式進祠堂擺族譜,是不是?等將來這孩子的心願了了,再完不遲呀?這樣又不缺了禮,又照應了人情,豈不更好?”
“妙!”
“廉樹兒,你說,你願意不願意?”亮大爺有些擔心地看這嚴樹,他對這孩子有些捉摸不透了。
“願意!”嚴樹心裏想:這就對了。
看了看夜色裏模糊的三個好人,往地上再次一跪,給黃來僧的爹娘每人先磕了三個大響頭:“爹娘在上,孩兒給你們磕頭了!”
黃來僧的父母一起攙扶著嚴樹,高高興興地撫mo著,禁不住嗬嗬大笑,黃來僧也高興地拉了拉嚴樹:“喂,你以後是我的親兄弟了!太好了!”
亮大爺的鼻子也酸了,說了好些話,叮囑嚴樹要好好孝敬父母,然後又說:“這隻是你們兩相情願,但是不算正式的,咱還要正式地開了祠堂拜了祖宗盡了禮節才算的。”
一家人把亮大爺送走,然後回頭又親熱地說了很多的話,這才就寢安睡了。
不過,誰也沒有注意到,在他們剛才說話的時候,有一個人在牆外麵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