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站在一旁的牆邊,他也剛剛才適應突然的強光,心跳毫無征兆地加速起來,以一種奇怪的頻率,是因為那套鎧甲的力量。他看到李櫟小心地伸手去撫摸那套銀鎧,如同在撫摸著一匹跟隨自己多年的心愛的老戰馬。

“什麼時候修好的?”李櫟對張良說,但是他的目光並沒有離開銀鎧。

張良微微地笑著,說:“早就修好了,請的是最好的魂器大師休莫洛。”

“哦,是嗎。聽說他是你師父的好友。”李櫟還是在看鎧甲。

“是的,正是我師尊請他出手的。其實我一直想讓師尊他老人家將它歸還給你的,但是他說你不會接受的,”張良說,“不過他說這回可以一試。怎麼樣,你覺得如何?”

“如何?”李櫟突然轉身突進,毫無征兆,“重鳴”被他從劍鞘中拔出來,一劍刺向張良。

張良心中一驚,他沒料到對方的反應會這麼大,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不過他並沒有閃躲,任由對方刺過來,他知道就算想躲也是躲不掉的。李櫟的劍也沒有因此停滯,隻不過劍的走向偏了一下,擦著他的頸部刺到了他後麵的牆上,牆體被完全刺穿,很難相像一把幾十斤重的劍分寸能被把握得如此好。

李櫟看著張良,臉色有點可怕,不過他很快又克製住了自己,神色恢複如常,然後變得有點黯然,“我已經不需要它了,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

張良看著李櫟緩慢地收回了劍,他聽到“重鳴”在耳邊顫動,像是小孩哭泣時的烏鳴。他說:“難得見到以沉穩著稱的李將軍會如此的失態,想必裏麵有不少的故事吧。不過不管如何,難道你感覺不到‘鎧’在召喚‘重鳴’嗎?”

李櫟沒有理會他,轉身要離開房間。他的手握著劍,糾結的青筋暴起在手的表麵上,似要握不住劍了。

“難道你忘了王者之師的誓言了嗎,鎧!”張良看著他的背景大喊。

李櫟的身形忽然停了一下,說:“王者之師已經散了,而鎧……也已經死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張良在後麵歎了口氣。

軍營裏的另一個房間裏,李澤寧正喝著小酒吃著小菜。

“陳大哥,酒不錯,想不到你在軍中還能有這麼種幹貨。”李澤寧邊喝酒邊說。

“那是,陳年的女兒紅,就你這小子鼻子靈,本來我都不想拿出來的。”陳銘這樣說著,不過臉上笑著,隻不過是打趣而已。。

“嘿嘿,嘿嘿。”李澤寧厚著臉皮繼續喝酒。

陳銘喝了口酒說:“對了,你不是要巡夜的嗎,擅離職守可是要按軍法處置的。”

“別、別別別…”李澤寧表情誇張地說,“請將軍手留情,我就一個小小的什長,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放過我吧。”

“哈哈,你小子,還跟個孩子一樣。”陳銘無奈地搖了搖頭說。

“其實剛才我們是最後一班已經巡邏完了的,你不說就沒人知道了我離開了的。”李澤寧笑著說。

夜越來越深,雍關城裏也變得越來越寂靜,城裏的人懷著各自的心事漸漸沉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