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抉擇(3 / 3)

用血換來錢,征戰沙場,入駐王宮。那好像是離加音十分遙遠的夢境,現實的他是個小偷,以後說不定會繼承酒鬼艾文的衣缽,成為一個混賬修士。這便是他想要的生活?

不,加音想,不是的。他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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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酒灌入傷口,卡斯特咬緊牙關,終於沒叫出來。

安肯術士拿著針線幫他的傷口縫合,老人頭發全白,但手細心巧,很快便幫他處理好了。“真是棘手的傷口,大人。”安肯術士擦擦額頭上的汗珠,說:“深度差點要碰到骨頭,你要晚來一點,上麵的爛疽就能害死您了。”

卡斯特接過一邊術士助手遞來的內衣,邊穿邊說:“多謝你啊,老師傅,替我撿回一條命。”

“沒什麼,我在智慧塔修行那麼多年,就是為了幫像大人您這樣的人服務。”老術士微微額首,“我替您挖掉了長起來的疽,用沸酒幫傷口消毒。但看您的傷勢,還是在宮裏修養幾天會比較好。”

“啊,這就不勞煩你操心了。”卡斯特轉過頭,對一邊束手束腳的助手吩咐道:“去幫我拿件體麵點的衣服吧。”

“大人,您需要休息,其他事可以放到明天再說。”

“抱歉,老師傅,有些事可以放到明天說,但我現在要做的事卻是萬萬不能等啦。”卡斯特穿上助手給他的天鵝絨上衣,套上絲綢褲子和長皮靴,兩手則戴著潔白的手套。他從手術台上跳下來,伸伸胳膊蹬蹬腿,確定一切無礙後,朝安肯術士行了個禮:“請先原諒我的無禮,老師傅,我得先去見個人,感謝的話下次一定為你補上。”

“見一個人?”安肯術士嗤之以鼻,“恕我直言,大人,有什麼人得是非現在見不可的嗎?您現在需要休息。”

“不巧哦,還是非現在見不可。”他招招手,“下次見,安肯術士。”

安肯術士歎了口氣:“唉,我能怎麼辦?從來沒人肯聽我們這些老不死的諫言。去吧,大人,您去吧。”

卡斯特賠笑走出了安肯術士的手術室。他走過曲折的走廊,走廊兩側皆掛滿了繡著烈焰雄獅的錦旗,火把更是比這座城市的所有人加起來還要多。他轉過幾個廳室,穿越餐廳,路上和幾個擦肩而過的紅袍士兵打著招呼。終於,他來到了去往王座廳的木門前,守門的士兵艾瑞克和他是老相識了。

“大人請進吧。”艾瑞克向他鞠了一躬,“陛下已在裏頭靜候多時。”

“謝啦艾瑞克,你向來盡忠職守。”卡斯特拍拍他的肩膀,推門而入。

他站在通往王座的階梯左側,一路走到正中。那一階階向上延伸的大理石方階好像要通到什麼人間仙境,但在那之前便停了下來,盡頭所擺設的是一張高高在上的黃金王座。座上的人身材魁梧,華袍加身,頭戴世人給予的冠冕,手握眾神恩賜的權杖,烈火般紅豔的胡子已和他的頭發一樣長,那老態並顯的臉上,卻有一雙不曾熄滅威嚴的眼睛。

卡斯特一步一步邁上台階,朝他走去,終於在離他隻剩一截階梯的位置停下,隨後單膝跪地,臣服於那無上的威光。

“你來了,我的勇士。”王座上的人聲如洪鍾,無比沉著。

“自然是為您而來啦,為了替您效勞,我帶了不少有趣的情報和一身傷回來。”卡斯特抬起頭,直視那雙鎏金般的眼眸,“我的,國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