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褪色陰謀(1 / 2)

雲羅王國的統治者,十二地至高守護,諸神賜福之人,奧夢布萊克家族的第七位托爾夫,王座廳的第七十八位國王,托爾夫·奧夢布萊克七世高居王座,以君王之姿麵對伏地的卡斯特·斯威達克。

“請起吧,卡斯特。”國王擺了擺手,卡斯特才隨之站起。

托爾夫國王年過六旬,英姿卻不減當年,據說他現在仍然可以握動他那把傳奇的戰斧,連卡斯特都對此深信不疑。看看那王座上的人,哪裏像個行將就木的老頭?托爾夫國王有著四十歲的相貌,生出皺紋的臉上還依稀可見當年的英俊,奧夢布萊克所特有的紅發紅須就像火焰一般驕傲。而當他站起,那七尺高的身材讓幾乎全境的人都不得不仰視他。

國王的兩眼之間仍然閃爍著統治者的精明,這點卡斯特能清楚地看見。在托爾夫國王麵前,他向來不敢過於放肆,這次也不例外:“陛下,正如我所言,我這回為您帶來的情報尤為重要。為了將它們帶過來,我在半途中甚至遭人行凶。”

可以看見托爾夫國王的神色轉眼變得凝重起來。他沉吟一會兒,說道:“行凶?是什麼人,竟敢對你下手?”

“不知道,派來的殺手服色很雜,身上紋的紋章更是五花八門,不能妄下斷論是誰派來的。”卡斯特想起了那天被埋伏時的恥辱感,派來的殺手沒有一個弱者,都是精通殺人之術的專業人士,倘若不是他技高一籌,險些就要損折當場。

托爾夫國王的表情沒有變化,但給人感覺到的情緒波動卻一變再變。終於,他從王座上站起來,說:“好吧,這裏也許不是個適合談話的地方,我們得換個去處,就來我的書房吧。克勞爾伯爵!”被喚名的乃是當朝宰相,國王話音剛落,他便從邊門匆匆趕來:“陛下有何吩咐?”

“我有事要和卡斯特大人相商,今日的早朝便有你代理。”國王吩咐道。

“臣遵旨。”宰相深深鞠躬。

國王一揮袖袍:“跟我來吧,卡斯特。”

卡斯特連忙緊隨其後。兩人從王座後麵的走廊離開王座廳,穿過幾個螺旋回廊,隨即走進獅鬃堡一側的石龍塔。此塔由初代國王多蘭茲·艾利維亞命名,曆來便是王族的居所。卡斯特跟著國王邁過三段階梯,隨後走進一間房門鑲鐵釘的房間。

門一開,一陣風便迎麵而來。托爾夫國王的書房永遠將窗戶大開,連雨天也不例外。國王走到巨大的紅木桌後坐下,卡斯特一邊左右看看那些擺滿沉重書籍的書櫃,一邊隔著桌在國王麵前坐下。

“愛德華,在我們談話期間,不要讓任何人進來。”國王對一個侍衛交代命令,他很快點點頭走出門去,順手將木門關上。

當木門傳來“砰”的一聲悶響後,國王發話了:“好的,這下就剩我們兩人了。要來點酒嗎?蜂穀特產的柚子蜜佳釀。”

“多謝陛下,臣下自己倒就好。”卡斯特探過身,拿起桌上的酒瓶,敲掉瓶塞,往自己麵前的銀質酒杯裏倒了一整杯。國王從他手裏抓過酒杯,也給自己倒上一杯,放到鼻子底下嗅嗅味道。“果然很香,嚐一下,平時可都嚐不到呢。”國王邊說邊示範似得往自己口中猛灌一口,隨後笑道:“這麼說,我的勇士先頭差點喪命?”

“差點兒,但幸好沒成事實。”卡斯特仰頭灌了點下去,他並不太喜歡蜜酒,總覺得這玩意兒甜得發膩,他禮貌地聳聳肩,道:“他們似乎誌在必得,其中有兩個黑皮的家夥,手裏握著東陸城邦殺手們用的彎刀匕首,估計是被雇傭來的。其他六人都是艾利維亞的本地人,隻是全都穿著不同家族紋章的衣服。”

“有沒有可能是幾個家族合謀?”國王提出猜想。

“不可能,都是些名不見經傳的有產騎士家族,哪怕組成聯盟也不可能和王室對抗,他們不會這麼傻地動手來殺我。”卡斯特想過以後便否定了,隨即露出一絲深不可測的笑容,“不過呢,我大概已經猜到是誰派出的人了。”

國王眼神一振:“是誰?”

“試問雲羅上下,有誰最害怕我的消息傳到陛下你的耳裏?”卡斯特抿了一口蜜酒,頓頓,說:“陛下,臣鬥膽一猜,想要我性命的,恐怕是東洲堡的凱撒丁爵爺。”

“凱撒丁伯爵?”國王眉頭緊皺,“你要告訴我的情報,和凱撒丁伯爵有什麼關係?”

“陛下可記得六年前,北地爆發的偽王叛亂?”

國王震驚:“你是說那些自許為艾利維亞家族傳人的冒名之人?”

“正是。陛下可還記得,當初你我都十分納悶,一群無名小卒究竟是哪來的軍隊和資本,竟然能糾集一幹貴族,以下犯上?”

“是的。”國王的手握著杯子,越握越緊,“在那之前,我從來沒聽說過這群偽艾利維亞,事後也沒人知道他們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我一直在猜是什麼人在背後扶植他們,把他們當槍使,以掩蓋自己的存在。那個人,或許會是一個有野心的大貴族,一個簒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