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
“先生”懂了,歎息一聲:“庶民嗎……”
戰一臣想了想,回答:“差不多。”
“真是胡鬧。”
“我也這麼覺得。”
“總之,你先把她帶來這邊讓家族都看一看吧。如果已經懷上第七代的話,就要列入家族回憶來探討後續。”這麼吩咐完,“先生”又歎道:“但規矩就是規矩,班亭壞了規矩的話,就要接受懲罰,一切都等到把他找到之後再做定奪。”
戰一臣說:“先生,那關於網上針對他的那些搜索也要盡快處理才行吧?”
“關於這件事,也要召開家族會議,我自有安排,你先下去吧。”
戰一臣還想再說些什麼,可“先生”已經站起身,背對他而站,儼然是不想再繼續會客了。
戰一臣隻好道了別,轉身離開時,聽見“先生”在庭院裏碎碎念。依稀能夠聽見的是:“臣本書生,不諳政事,又兼先帝無道,遂至於此……”
戰一臣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因為這句話他聽“先生”繼任以來就在不停的念,念的他都能背出下一句了——
“汝以書生擢狀元,不三年為宰相,崇禎有何負汝,詆為無道。”
接著,“先生”又會悵然若失地歎著:“君非甚暗,孤立而煬灶恒多;臣盡行私,比黨而公忠絕少。”
而這一番話,倪班亭也在“生病”的那段期間反複念叨。
戰一臣仰頭望天,看到天際飛過形單影隻的白鳥,不禁自言自語說:“好在我不需要做繼承人,好在,要過那種備受折磨的日子的人,不是我。”
結果下一秒,庭院裏傳來一聲“TIMI”的音樂前奏,緊接著是“先生”不爽的抱怨:“未成年人每天隻能玩2小時遊戲是誰定下的?”然後猛地轉身,召喚還沒走遠的成年男子:“戰一臣,先別走,把你手機先借給我。”
戰一臣臉上的無語神色又平添了七分,他決定收回自己剛才對曆任繼承人們的同情。
必須要權衡利弊,防止一切吃虧上當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所以,我怎麼能相信你?換個說法的話,就是你怎麼才能說服我信任你?”陳嘉已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雙手環胸的盯著坐在對麵椅子上的戰一臣。
“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你自己將要麵對的倪班亭的家族呢?”戰一臣麵不改色的反問。
陳嘉已一皺眉,“這兩者有區別嗎?”
“區別在於,你現在沒有選擇。”戰一臣翹起腿,將雙手交叉在膝蓋上,“而且,如果你隻是不相信我,那不算問題,我沒指望你在短時間內對我推心置腹。但作為班亭的堂兄,我有義務將你引薦給家族裏的每一個人——當然,是我們的現任當家人想要見你。”
陳嘉已警惕地看著他:“如果我不想見他呢?”
“我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嗎,你現在沒有選擇。更何況你不出麵來參與整件事,家族獲取重要線索的時間就要耗費一些,你也想快點找到倪班亭吧?不把全部實情告訴家族的話,先生要如何找到切入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