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班亭微笑,真情實意地回複:“我忍心。”
結果樓上傳來恨鐵不成鋼的怒吼,還是東北方言:“倪班亭你特麼也太鋼鐵大冤種了你!你要是不送我送噢,妹妹你等著,哥送你!”
其他兩個硬生生地拉住了癲狂狀態的大周,還發消息給倪班亭助攻:“班長,你把家鄉菜放到舍管那裏,我們等下取上來就好,所以誰的小妹妹誰去送嘛,就算你今晚不回來我們也會為你和查寢老師打好掩護的。”
挺無聊的。倪班亭把手機調了靜音,又將母親的愛放到舍管那裏交代完,再次走出來的時候朝陳嘉已一側頭,樓上看熱鬧的室友們對倪班亭的“開竅”感到普天同慶,可還沒皆大歡喜到十分鍾,就見倪班亭拎著兩個黑色塑料袋出現在了寢室門口。
大周驚呆了,“臥槽,你、你不是去送你對象了嗎?”
倪班亭淡淡的笑意毫無破綻,他一邊為室友分發家鄉菜,一邊慢條斯理地解釋:“她是我鄰居,我媽托她捎東西給我。而且,我已經把她送到校門口的出租車上了。”
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才好,因為倪班亭雖然是笑著的,可滿臉“再問就揍死你們”的暗示足以冷卻三個壯漢們的好奇心。
隻好以鬼祟的眼神對起了暗號:不愧是倪班亭啊,絕色美少女在他的眼中也沒比糞土強多少。
而自那次會麵之後,一直到陳嘉已高中三年級的暑假時,倪班亭才回到老家的大院。
期間的兩次春節,他也因許多事由而缺席,雖然陳嘉已也沒多想要見到他就是了,但少了唯一能夠拌嘴的人,總覺得嘴巴癢癢的。
那天剛好是放假前的最後一天,陳嘉已假裝生病窩在家裏,等到爸媽和大院裏的所有人都去上班後、上學後,她才精神抖擻地爬起床,洗臉穿衣,迅速地跑出家門。
不能走正門,會被門口下圍棋的老頭兒撞見。
隻能翻大院的後牆,這事她以前沒少幹。
可惜穿了裙子,翻起牆來怕走光,所以卡在了第一個環節的她暫時隻能騎坐在牆頭上。
上午九點整,烈日最當頭,電線杆上落著兩三隻被曬蔫的麻雀,巷口的寧靜被牆下的聲音打破,他望著牆上的人,奚落道:“老大不小的丫頭了,還幹這種小學生的事情呢?”
陳嘉已低頭去看,拖著行李箱回來的倪班亭笑裏帶著諷刺,抬頭仰視她的眼神裏充滿輕蔑。
陳嘉已的動作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想逃,可又停住了,她用眼睛看就知道他放假回來了,所以什麼開場白都沒有,隻吩咐他:“你扶一下我。”
“可你穿的是裙子。”
“那你閉上眼扶。”
“閉眼怎麼扶?”
“伸手給我就行,我自己跳下來。”
倪班亭倒是伸出了手臂,但是沒有閉上眼,陳嘉已不滿道:“你閉眼睛啊,我穿裙子呢,跳下來的時候會……”
他明知故問:“會什麼?”
陳嘉已很氣,加上天氣熱,臉因氣憤和焦急而憋的緋紅。她看了一眼手表,再拖下去就要遲到了,所以隻好急匆匆地妥協:“那你可要抱穩我。”
“放心吧,之前都多少次了。”
“我這次可真跳了啊。”
“廢話少說。”
其實陳嘉已跳下來的時候是非常膽戰心驚的,她害怕倪班亭會臨陣鬆手,又害怕自己裙底走光,總之從跳躍到落地之間的三秒鍾,她可謂是驚惶不安,直到“砰嗵”一聲,她安穩地跌撞進了倪班亭的懷裏,這才放下了懸到喉間的心。
“你心跳的真快。”倪班亭嘲笑她:“怕我使壞不接住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