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尼·隼感到頭突然疼的厲害,他用力揉著鼻子,想把疼痛感盡快驅走。
“強尼,你還在聽我說話嗎?”團長發現了強尼的異樣,將展開的卷軸合了起來。
“沒……沒事。”
“我看你最近總是一幅精神恍惚的樣子,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我能有什麼事……就是……最近總是失眠。”強尼撓撓頭,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失眠?”團長聽到後愣了一下,然後衝著強尼狡黠地笑了笑,“是不是想姑娘了?我知道,咱們這些大老爺們天天就知道打打殺殺,但在怎麼說咱也不是鐵打的啊。誒,但我得勸你一句,可別跟酒吧裏那些亂七八糟的女孩陷得太深,她們啊,可不像咱們,幹什麼事就知道一條道走到黑,對誰都直來直去的。尤其是那些陪酒的,別看一個個含情脈脈的,其實惦記的都是你口袋裏的赫勒和利弗爾……”
強尼苦笑著打斷了團長的話:“我要是為這事失眠,那你趕快找一桶馬糞扣我頭上,雖然我不聰明,但是我也不糊塗啊。”
“就是……”頭痛再次襲來,強尼有些惱怒地敲了敲額頭,“最近我的駐地邊總有聲音。”
“聲音?”
“嗯……打雷一樣,但是聲源又沒有那麼高,間隔時間也很不固定,有時會連續響很久,有時則半個小時才會響一聲,而且……”強尼猶豫了一下,“這聲音很輕,但對我來說很真切,絕對不是我的幻聽。”
“灰色號角的順風耳也有著自己的煩惱啊,你這對耳朵可是咱們傭兵團的寶貝,上次要不是你聽到幾公裏外的馬蹄聲,我們也不會發現進入伏擊位置的騎兵,我這身老骨頭也許早就死在鐵丹堡外的深林了。”團長對著強尼聳聳肩,將手裏的轉軸小心卷好,然後交到強尼的手中“不過你馬上就離開這裏了,也算是解脫了吧。”
強尼將卷軸揣在懷裏,然後在團長狹窄的辦公室中來回踱著步,他的厚皮馬靴在地板上發出有節奏的踏擊聲,就像馬掌踩在青石鋪就的路麵上一般。
“我覺得這任務應該不會像上麵描述的一樣輕鬆。”
“嗯,所以我把這差事交給了你,其他人我放心不下。”團長托著下巴,望著窗外綻放的三色堇,若有所思。
“護送任務,從妥斯維爾自由市到潘諾索亞的科洛提拉。路上隻需過境一次,而且兩國的治安都比較好,並不會有什麼棘手的強盜,東西也不重,僅僅有三個木箱,這點東西裝在一輛馬車中都顯得綽綽有餘。即使是三箱珠寶,雇傭幾個小公司的傭兵送過去都有些奢侈了,但這次雇主偏偏挑選了平均傭金最貴的潘諾索亞之翼傭兵團。莫非……這些東西是不能通過潘諾索亞邊境的?”
“委托中並沒有對這方麵有特殊要求,按道理說應該是可以過境的合法物品,而且通關的文件也已經齊備了。”
“小心駛得萬年船啊,我們有權利看箱子裏麵的貨物麼?”團長搖了搖頭:“這個倒是在補充條款中有說明,貨物不允許拆封,運送途中切忌受潮和高溫暴曬。所以嘛……裏麵裝的是什麼誰也不知道。”
“不許受潮……這應該是他們沒有選擇水運的原因。”
“是的,本來水運會更快些,陸路到達科洛提拉城還要繞過科羅提半島,要走不少的冤枉道。”
“對了,這次與我同行的人都有誰?”
“我安排了你的老搭檔,洛特伯·短手和帕提亞·飛鳥,另外還有二十個剛剛從軍隊中退役的壯小夥子,都是三鷹騎士團的扈從。他們大多厭倦了天天伺候騎士老爺的日子,過來找些刺激。人我這幾天都見過了,還是有些本事的,至少不會拖了你們的後腿。”
“洛特伯和帕提亞也來妥思維爾了,那為什麼這幾天我在這裏沒見到過他們?”
“‘彩色含羞草’,這倆家夥天天倒是和那些吧女鬼混在一起。你說的辦法倒是挺好,哪天我真要找一桶馬糞扣他們倆頭上,雖然怎麼花他們口袋裏的赫勒我無權幹涉,但是拿命換來的錢就這麼灑到海裏也真是夠糊塗的。”團長沒好氣地點上一片煙葉,放到水煙缸裏咕嘟嘟咕嘟嘟抽了起來。
強尼離開了潘諾索亞之翼傭兵團在妥思維爾市的辦事處,伸手雇了一輛計程馬車。
“先去‘彩色含羞草’。”強尼說完便倒在座位裏,連日的失眠搞得他精神恍惚,他此時需要小憩片刻了。
馬車走得很平穩,由於此時是傍晚時間,街上也少有行人,便也少了幾分喧鬧。強尼竟真的在馬車上睡著了,要不是‘彩色含羞草’中傳出了陣陣吧女放蕩的笑聲,他還能再多睡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