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的腳踩到了冰冷的地麵。手本能的抓住輸液架,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但隨之而來的,是劇烈的疼痛。
“菅、原、雅。”
我咬著牙,身上不斷冒出冷汗。
我的手放開了輸液架,能夠獨自站立了。
就在站定的那一刻,我向房門的方向,悲痛而堅定地邁出了第一步。
……
護士站。
“請問……菅原雅的病房在哪個位置?”
“您說什麼?”
“菅原雅。Sugawaramasa。”
“您是病人吧?病人探望病人是需要家屬陪同的。”
“不需要。我隻要病房的位置。謝謝。”
“您真的……沒問題?”
“我隻要病房的位置。謝謝。”
我鞠了一躬,隨即感到脊柱傳來劇烈的疼痛。
“您現在是在住院部的B座,菅原雅小姐的病房,在住院部C座1220病房。”護士長看了一眼電腦上的SAO被困者的住院表格,“依照您的情況,您必須由家屬或一位護士陪同。”
我沒有說話。
護士扶著我瘦弱的身軀,走進電梯裏麵。
電梯裏麵有一麵大鏡子。我不由自主的像鏡子裏麵的我看去。
黑色的長發,眼窩深陷。本就高瘦的身材,此刻更加瘦削。
我這樣醜,她會不會因此討厭我?
……
我的步伐仍然悲痛,仍然堅定。
B座與C座的距離大概有兩百米左右。這在虛弱的病人看來,是不可逾越的天塹,但在我看來,這隻不過是一段必經之路而已。
我想,我的父親和母親一定在為找不到我而著急吧。
對不起。
……
C座下了電梯,迎麵的是1號病房。距離20號病房很遠。
但這又能代表什麼呢。
這代表著,我還沒有找到她。
……
麵前就是20號病房了。我猶豫了很久。
我們隻是遊戲中的戀人。現實中的關係是什麼?
如果裏麵坐著她的家人,我該如何解釋?
但我的手仍然不聽使喚推開了病房的門。
……
病房的主色調是清新的純白。屋裏麵彌漫著一股清香,是菅原雅床頭櫃上鮮花的味道。
房間裏隻有她一個人。她的目光正望向窗外,似乎在等什麼似的。
“小雅。”
我的聲音很輕。
她慢慢地回過頭來。
“韓栩君?”
對視大約一秒鍾之後,她的嘴唇囁嚅著,念出了我的名字。湛藍色的眼睛裏,是閃著光芒的淚。
“初次見麵,我是菅原雅。請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