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位(3 / 3)

一段時間後,張科副、小張、劉九兒他們仨,膽量也就日漸大了。常來光顧台球廳的人們都認識他們。他們仨不悚任何選手,並專與高手較量。張科副、小張、劉九兒在捉對撕殺時雖顯出互不買帳的樣子,但與別人一叫陣,就自然擰成了一條繩。一段時間後,這台球廳的選手反倒悚起他們仨,這當然使他們的顏麵風光不少。他們也就毫無爭議地進入了強者的行列。

那天下午,張科副他們仨是慣例來到台球廳,這一次是小張、劉九兒揮杆較量,而張科副這次以指導者的身份觀戰助戰。正在這時,餘靜帶了前來檢查工作的省市領導實地視察城鎮建設,路經此地。

那一幹人走出好遠,張科副突然一側臉,才從玻璃窗口瞧見了妻子勻稱的背影。張科副頓時全身發熱,她料想餘靜一定是發現了自己在台球廳裏逛,他相信她絕對不會漏過的。

張科副斷定回去後,會遭到餘靜淩厲的鄙薄。

這天晚上,餘靜回家很晚,將近11點。兒子小晶早已安睡入夢。

張科副始料不及的是,餘靜一進門非但沒有現出怒容,還顯出幾分的喜悅,一絲笑容留在那白淨且彈性十足的麵龐上。張科副見此,不覺受到感染,也油生幾分的喜悅。他問餘靜今晚玩得咋樣,餘靜不隱不瞞地說了諸如跳舞、唱歌,喝咖啡之類的事兒。張科副裝著聽得有滋有味。

餘靜衝了澡,就披著浴巾進了臥室,開始著手測量自己身體各部位尺寸。量過之後就抱怨說,這些日差點把一人分成兩個,三天兩頭地跑,還是長了肉,這不是怪事。餘靜說著,雙手擁起兩個奶子飛瞟一眼張科副,張科副明白了她的暗示。餘靜解開發髻的時候,張科副就攔腰摟住了餘靜,餘靜溫柔地靠在他的胸前。

完事後,餘靜還是興奮有餘,張科副惟恐餘靜提到關於他進台球廳的事。所幸的是,她的興奮點並不在此,她說:這一次來的幾個雖不是十分重要的頭兒,但有實權在手,辦事說話管用。酒桌上他們都將我的軍。專款能不能到位,全看我的能耐 ,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嗎?我順勢反將他們一著,我說我是女流之輩,能力有限,但盛情難卻,我敬每位一組,一組10萬望領導首肯。沒想到,他們居然爽朗地答應了,還誇我有氣魄。這一下就敲定了80萬!張科副開始還“嗯”呀“嗯”的,不一會兒就鼾聲大作,餘靜嘀咕道:真是窩囊。隨即不耐煩地側過身去,熄了壁燈,閉上了眼皮。

以後連續幾天,張科副不去台球廳了。小張、劉九兒又是挖苦又是熱嘲冷諷,張科副隻是默然承受。好不容易,小張、劉九兒算是逼著他講了條理由:身體不舒服,找不到感覺。小張、劉九兒不相信,照他的性格,他不是那種憑感覺發揮的人,定是有別的什麼原因。劉九兒就幹脆直說,是不是餘嫂在家有所管束。小張也覺得九兒一下擊中了要害,兩人哄笑起來。張科副立即反駁說,沒有這事,並賭咒發誓。

小張、劉九兒出入台球廳,就再不邀張科副。

幾天以後,張科副請了假回老家看望父母,一個星期後張科副回了城,聽小張、劉九兒說,老街的改造開始了,最先動工的,就是台球廳那一段,據說那裏還要修成一個“轉盤”,台球廳要徹底遷出。最先遭殃的是台球廳前的那一排綠蔭如畫的法國梧桐,砍倒還不說,連根也刨了個幹淨……

張科副沒有去看,他想那施工場麵一定紅火無比。以後,張科副與先前一樣,照例下班回家,淘米做飯,給孩子輔導作業。妻子餘靜一開門就能感覺到他的存在了。就連兒子晶晶也當著餘靜的麵,表揚爸幹得不錯。

那天下午,張科副下班後一如既往地徑直回家。他開門後,非常吃驚地發現妻子餘靜早已回了家,並圍上圍裙手腳利索地在廚房忙活。張科副到廚房戲說真是日頭從西麵出了。餘靜笑得燦然,倒是叫張科副沉思了好一陣。

餘靜做了不少的好菜,清燉甲魚,瘦肉炒筍幹,紅燒豺魚等,張科副吃得可口,張科副與餘靜喝了幾杯白酒,自然是餘靜的主意。但張科副明顯覺得酒力不勝,遠不是老婆的對手。幾杯下喉,昏然目眩,吃完飯草草洗了手腳就上了床。第二天醒來,餘靜早已上班,桌上的紙條寫明:早飯是油餅,在保溫桶裏。

吃了早飯,他去上班,卻破例遲到了一次。

剛進辦公室的門,小張、劉九兒就半真半邪地說,以後多多關照。張科副笑笑,說,我當是你們的老大哥。小張、劉九兒認真地說這就好,隻要有這句話,今後你就少不了抬舉。

又過了些時,劉九兒帶來一則消息,就說那新台球廳又開業了,隻是轉到了北門了。

那天下午,小張與九兒一道去了台球廳。張科副沒有去,他隻是覺得再去那地方就有幾分難為情了,他也難於說清裏麵的個中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