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連香當時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但是他記得戚連香當時的表情,那種帶著痛苦的笑令他終生難忘。
“永遠不要接近他。”這是戚連香給他的忠告。
阿默向司空快,“她的父親就在花都。”司空快看向戚婷,畢竟,此去長流河畔不是去玩的,“你的父親會擔心你的。”阿默再一次向戚婷,然而,戚婷在拚命向司空快搖著頭,她急切地想要和他去長流河畔,去見成焰。
司空快知道她心裏所想,向阿默,“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她的。”戚婷聽司空快這麼一說,往樓梯下去,司空快收回搭在他肩上的劍,跟著戚婷去。
阿默看著他們離開,屋頂上寒風陣陣,阿默隻覺心裏一愴然,他的大小姐,為了一個於她也隻不過是近乎傳奇到虛無的成焰可以棄她的父親於不顧,他隻有無可奈何。
出了花都城之後,踏上長流河畔上的征途,鐵騎聲響。
黎明將至,河水流去的方向,暗雲裏露透的白光越顯的搖遠。
光明,永遠都在遠方,執著的追尋,不滅的信念。
白光下,那一片暗紅色的天空,早霞更早,鋪就了新一天的綿繡,霞雲破開,向四周鋪去,天空裏越是暗,那東方的曙光就越是通明誘人。
那麼樣的通明誘人和黑暗渲染了一片壯景,悲壯。
弱妃往河岸道旁看去,據線上的傭兵給她的信息,聞人領春應該就在這周圍繞了。
果然,左前方的道旁立著一匹馬,馬上的少年看著領兵在前的女頭領。
看到他,弱妃將韁繩拉緊,調了一下馬頭,向少年神醫去。
看著她向自己來,聞人領春拉了一下韁繩,馬側回頭,往回走了幾步,弱妃的馬速度很快,快要到了聞人領春的馬前,馬腳緊立在地上,停了下來,弱妃身子往前一傾,停了下來。
她看著聞人領春,從他的神情裏可以看得出,他在這裏等的就是自己。
弱妃想要說會麼,沒有說出來,她在想,怎麼跟他說放,她身體的關係,很少與人接觸,所以不善於談吐,更主要的是她有求於他,不知如何開口。
聞人領春雖然比她年少,但久行於江湖,比她老練得多,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向她拋出一物,弱妃接過,是一個精致的藥瓶,裏麵裝了滿滿的一瓶藥,單從瓶裏便可以看出藥的珍貴。
“你?”弱妃有些意外地看著他,她來找他的確是為了病,她想要他原她控製住病情,至少在目前一段時間裏病情不會發作,看樣子,聞人領春已經為她準備好了一切。
“一天一粒便可以控製你的病情,裏麵有十粒,”弱妃看著他,神情裏有感激,從他肅穆的神情裏看到一點感激,聞人領春心裏一陣豁然,“我已經盡力了,你保重。”聞人領春說道,自從看到弱妃後,他除了從弱妃閣裏的婆婆那裏全麵得知弱妃的病情之外,還遠遠地跟蹤過弱妃,通過欽品給她治療,這些藥,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最好的了。
“謝謝你。”弱妃道了聲謝調了一下馬頭,快馬向傭兵團追了上去。
聞人領春的馬轉了一下身,看著弱妃飛奔而去,曙光將她飛奔的身影剪輯成一幅畫。看著奔騰而去的傭兵隊,聞人領春歎息了一聲。
或許所有的人都不明白,但他明白,因為他了解宗政明宮,聞人世家的醫俯閣在宗政明宮裏,那個被稱為神的醫者在宗政明宮裏,然而,對宗政明宮,他最了解的是中州衛。
三年前,成焰可以領著六名中州衛破上千的黑翼傭,還可以從蒼野重重突圍,不損一兵一卒回到宗政明宮,而現在還不到二十歲的他,更比當年。
輕而易舉能夠救人性命的他第一次感到無奈。
一懈怠下來,他一臉的倦意,為了那十粒藥,他三天三夜沒有睡覺。
“你對小姐的好,老身會銘記著的。”是弱妃閣裏的婆婆,她早在弱妃之前就出了城。
聞人領春平靜地說道:“這隻是一個醫者該做的。”
婆婆看著他,此時的他看上去不可一世,他的神情無意在告訴她們,弱妃服用那些藥無須有任何的回饋,連感激之情都不必有。
婆婆有些意外,他想不到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可以這般深沉大量,想他為了弱妃的病,整日沉靜在醫學裏,又親上山下穀潛水去找藥,為了煉製這些藥丸,他三天三夜沒有合過眼他將這些藥丸送給了弱妃。
這些,他沒有讓弱妃知道,此時更是這般態度。
摒棄所有的原因,難道這不是一種大愛嗎?
一個內斂跋扈的少年的大愛。
“辛苦你了,如要有機會,弱妃閣會報達你的。”婆婆虔誠地向他說道。
聞人領春看著她,一個嚴厲而慈愛的老人,嚴厲,是對屠殺了他們蒼野族民的中州人,中州衛,成焰,宗政宇領主,慈愛,則是對弱妃,對她認為是好人的聞人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