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欣雙眼緊盯陳冬爾,深深地看進他的眼睛,他的眼眸裏滿載莫名其妙、疑惑和不安,她看不到其他任何東西。她大聲地說:“為什麼叫蓮花?是因為你希望你的孩子的媽媽是花子嗎?”
陳冬爾一下子有點蒙,支吾起來,在陶欣看來簡直就是默認。
陶欣生氣了,說:“你就這麼忘不了花子嗎?不過,恭喜你,看來她也沒有忘記你,她女兒真的就叫蓮花!”
陳冬爾蒙了,抓住陶欣的手,急迫地問:“你說什麼?”
陶欣甩開他的手,說:“我今天見過花子了。她結婚了,有一個6歲的女兒,也叫蓮花!”
陳冬爾遲疑著,喃喃自語道:“蓮花?蓮花……她多大?6歲?”
陶欣冷笑一聲,站起來說:“你不會以為她會是你的女兒吧?”
隻見陳冬爾陷入痛苦的回憶,眉頭緊皺,去推算他們分開的日子。
陶欣頓時無語,不可思議地看著麵前的男人,一股悲憤湧上心頭,她沒再說什麼了,默默離開了餐廳。
陶欣坐在出租車內嚎啕大哭,出租車司機不停從後視鏡看她。
陶欣吼道:“看什麼看?沒見過人失戀嗎!”其實,她自己都不確定這樣是否叫失戀,因為他們這樣,算是愛過嗎?
她渾渾噩噩地上樓,呆坐在客廳裏,心如死灰。手機響了無數遍她也不接。良久,門外響起急促的敲門聲。她知道是陳冬爾,但她已無力氣去應對,隻聽敲門聲停下來,自己的手機再次響起來,隻聽陳冬爾在門外大叫:“陶欣,你開門!你開開門!”
陶欣還是坐著不動,陳冬爾不放棄,繼續敲門。鄰居的狗也吠起來,陶欣火從心中起,衝過去刷地把門打開,陳冬爾差點跌進門來。
陶欣吼道:“你是要把我家門砸了嗎?”
陳冬爾把門關好,討好地說:“嘿嘿,你怎麼自己先走了?
陶欣冷冷地說:“我呆在那裏做什麼?要給你們慶祝,慶祝你們一家三口團聚是嗎?”
陳冬爾扶住陶欣的雙肩,麵帶愧色,連連說:“我錯了,我錯了。陶欣,是我弄錯了,那個小孩不可能是我和花子的女兒,時間上不對,差了整整一年。”
陶欣甩開他的雙手,說:“你很失望對不對?蓮花要是你的女兒該多好,你就有理由和花子重新開始了。”
陳冬爾繼續道歉,並且說:“陶欣,我對花子真的已經沒有感覺了,我也不想去見她。”
陶欣冷笑著說:“真的嗎?即便她依然還愛著你,依然忘不了你,即便她用你們共同想過的名字‘蓮花’來給女兒命名,你也不動心嗎?”
陳冬爾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陶欣的眼淚就出來了:“花子說的對。陳冬爾,你是連謊也不願意撒的啊。”
陳冬爾囁嚅道:“我隻知道,現在,我想和你在一起。”
陶欣抹了抹眼淚,說:“但我不想!我不想陪著你去忘記另一個女人!”說完掩麵哭泣起來。
陳冬爾伸手去抱她,陶欣在他懷裏放聲大哭,不停地說:“你去找她吧,你去找她吧……”
陳冬爾滿心愧疚,緊緊地抱著痛哭的陶欣,等她稍微平息,他說:“陶欣,你相信我,我現在愛的人是你。”
陶欣聞言一把推開他,說:“陳冬爾,你什麼時候才能夠真正麵對自己的內心?如果你生活太孤獨需要找伴,那你找別人好不好,別找我?”她的委屈讓她此刻聽起來像在求饒,陳冬爾感覺到心在刺痛。陶欣決計不顧一切惡言相向:“承認自己還喜歡花子有那麼難嗎?就像你明明知道花子離開你並不是因為你沒有錢,而是因為你連照顧她的承諾都不敢給,你為什麼不承認?”
陳冬爾忿忿地說:“我怎麼給?我努力十年都不見得能達到她希望的樣子。我當時愛她,當然寧願她離開我有更好的生活。”
陶欣大聲說:“你不如承認是自己懦弱!一個男人,推著自己的女人一步步離開自己,不是懦夫是什麼?你以為這樣很偉大?我告訴你,女人最看不起的,就是連愛都不敢給的男人。這才是花子離開你的最大原因!”
陳冬爾惱羞成怒:“你懂個屁!”
陶欣冷冷一笑,說:“像你這樣愛不起又放不下,有什麼資格談戀愛?”她恣意用言語傷害著自己愛的男人,看著他糾結痛苦的臉,她才覺得疼痛稍緩。
陳冬爾繼續委曲求全,說:“陶欣,如果罵我能讓你痛快一點,那你盡情罵。但求你別懷疑我對你的感情。”
陶欣久久不說話,兩人各靠一麵牆,離得如此近,但內心像隔出了一條海峽。
許久,陶欣艱難地說:“你現在已經成為十年前你想成為的人,也許,你可以再努力一次,把當年不敢做的事做完,讓花子回到你的身邊。我甚至可以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