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
“不然呢？”
見宋晏還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青棠差點沒笑出聲來。她這嫣然一笑在宋晏看來有點迷倒眾生，想到沐雲澈剛才盯著她的眼神，他就氣不順。
“丫頭，你笑甚？”
“我可不敢說。”
“說。”
青棠不露聲色掩嘴道：“二爺，我隻不過是個試婚丫環，跟府醫說幾句話你念叨那麼久，別人不知情的還以為你吃醋了呢？”
宋晏眼神閃了閃，繼續狡辯道：“這並非吃味，試婚丫環也為我院中的女眷，那也得與外男保持距離，男女授受不親。”
男女授受不親？聞言青棠都瞪大了眼睛，不是吧，就跟一個府醫聊了幾句話，還是有關他侄女的病情，至於扣那麼大一口鍋嗎？
“回二爺，”她再次澄清道，“我與沐大夫隻是探討了醫術，雙方恪守禮節，並無半點僭越之舉，還請二爺明查。”
“是嗎？”他眉一挑，又置問道，“可他明目張膽地說要常來找你探討，還想日後找機會見你的吧。誰知他有何目的？”
“興許他隻是純粹為了探討醫術的。”
青棠對此人雖有芥蒂，但也隻是覺得他說的常來探討，可能就是為了問出那藥引子，也許是個醫癡也不奇怪。
“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小心為好。”男子了解男子，宋晏還是認為她一姑娘家對沐雲澈的看法過於單純。
說來，沐雲澈確實論辯起來舌燦蓮花，辭鋒犀利，與人言辭交鋒之中都占得上風，想必也是個自負的人。青棠本就不喜與這種人打交道。
不過，最反常難道不是宋晏嗎？在公主府時她便聽聞此人冷麵無情，不近女色。她來之前便做好了很多設想，或許會被打被罵，可唯獨沒有想到還能同桌用膳。
而且，明明他們才剛認識幾天，就算已經圓房了，為何總覺得他和自己以前熟悉一般？
晚上，她又做夢了。
還是延續著上次湖底的那個夢。江邊碼頭，夕陽西下，晚霞映照水麵，人流如織，船隻絡繹不絕。沿岸商鋪林立，酒旗招展，燈籠高掛，燭火搖曳。
夢中的青棠和那個叫時禹的男子並肩走在岸堤，二人神色各異，心事重重。
“丫頭，自上次一別已逾半月，你心中可有了定奪？”時禹輕聲問道。
青棠停下腳步，沉吟半晌才答道：“實為歉疚，我心意未改。”
聞言，他的眼神中光華瞬間黯淡下來。
“也罷，我可以繼續等待。”
“不必了。”她望向遠處水麵上點點漁火，“自此一別，恐難再相見。”
時禹眉心蹙了蹙，斂著眉急切問道：“這是為何？你欲遷居他鄉，亦或是欲遁入空門？”
“都不是。”鼓起勇氣，她緩緩開口，用平靜的語氣說出自己有史以來最決絕的話，“我將許身於權貴之門，做其侍妾。”
聽聞此言，時禹猶如遭受雷擊，一時難以回神。“丫頭，莫不是你家中遭遇困境？或是背負了何事？若真有難言之隱，可告訴我，我願傾盡所能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