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萬紫眼波流轉間透出一絲羞澀,卻仍不失大膽:“三爺,奴婢是郡主身邊的丫環。郡主素好狩獵之樂,五日後,東郊圍場將啟狩獵之賽,願公子蒞臨共襄盛舉。”
“就這事?爺收到了。”
宋昇嘴唇一勾,並無回話,剛轉身之時,才聽到萬紫又喊說:“奴婢會案杌!”
意料之中,他停下了腳步。
“郡主愛案杌,奴婢從小伺候郡主,習得幾分侍奉之道。不如就讓奴婢伺候三爺吧。”
宋昇再次瞟了一眼萬紫,隻輕飄飄道了一句:“跟上吧,就你了。”
夜深,青棠半寐於榻上,恍若夢魘,卻又似醒非醒。片刻驚醒,卻再難入眠。
她想起方才宋晏要求她細說今晚之事,她私下也都如實相告了,包括花粉裏含毒蟲的判斷。與宋昇不一樣,就算不與他道出實情,以他分布的眼線追蹤下去,此事也是遲早真相大白的,如此,還不如現在就把所知道的告知他。
“你做得很對,萬不可打草驚蛇。千紅栽贓於你,你也無須親自報仇,相信我,很快就會有人幫你報仇的。”
她倒不是擔心報不了仇,千紅這般作死的,遲早要栽。她憂慮的是如何在確保完成任務的情況下救出師父?
也許可以利用宋晏?他作為錦衣衛要查出地牢所在應不算難事吧?
月光如銀,透過窗欞,清冷地灑在了室內的窗欞邊,一盆花像火團般傲然綻放,美豔得有些不正常。
正一籌莫展,青棠乍一眼看到這盆花,忽然腦袋如同被雷轟了。
花開無葉,葉生無花。
這不就是夢中的彼岸花嗎?
不對,這並非一般的彼岸花,是聖彼岸花。師父曾說過,每回聖彼岸花開,就是她帶消息來了。
不過,又是何人放在此處的呢?
來不及多想,她麻溜從床榻下來走到窗欞邊,取出長針將自己手指劃破,繼而掌心向下,讓血滴入花蕊,緊接著閉目凝神,嘴中念著咒語,漸漸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師父隻說了一遍,她能聽清兩字“避火”。
掐頭去尾,這又是何意,難不成這在提醒她要避開火災?
可是火災已經發生過了。
師父本意到底是想提醒她什麼呢?
翌日。
黃昏柔輝灑落於不起眼的西偏院,輕風如綢,攜桂花香,穿窗欞拂翠簾,佳人執紈扇,步履輕盈。
漫步間,忽見青棠於一隅石案旁,手持藥杵,在舂裏搗研草藥,似在炮製何種秘方。其專注之態,讓她忽略了汗珠貼衣,反倒更襯出她的出塵之姿。
不過這又有何用,這樣的姿色二爺都無動於衷,也不知是不是介意她臉上那塊胎記。
也不知為何公主會選中她來當試婚婢女,就連郡主也無法理解,在郡主眼中,像千紅那般中人之姿,才是當試婚婢女的穩妥人選。
超過千紅的,都不可能當試婚丫環。所以,她自己也沒被選上。
以前在萬紫看來,郡主是未來的皇後,不管如何,都是她得罪不起的。郡主也親口跟她說,所謂試婚,試過就應像抹布一樣扔掉,不能在駙馬心裏留下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