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重重山水,阻隔的是情人的思念。
***
恥辱!
如果不是連可那次莫名其妙的軍事行動,李牧也不可能將阿房奪去,現在她已經被抓回邯鄲了吧,會跟她的皇兄遷成親嗎?
贏政越想越是大怒,他拔出背上的長劍,用盡全身的力氣劈下去,將身邊的檀木桌子劈成兩半,還不解氣,探出雙腳乒乒乓乓又將旁邊桌子上的杯盞全部打得粉碎。大殿之上的燭光搖搖晃晃,像是隨時都會熄滅一樣。
殿下數百個謀士武將俯身跪拜在地,大氣也不敢出一口,贏政的喜怒無常是大家都知道的,這個時候阿房被趙國強搶過去了,他心裏一定是非常憤怒。
“蒙恬——蒙恬——”贏政回身大喊道。
“臣在。”蒙恬上前一步答道。
“立刻出兵,立刻出兵——”贏政聲嘶力竭地探出雙手,像是要在空氣中抓住什麼似的,他的眼睛空洞地望著遠方。
“大王……”蒙恬拱手望著近似癲狂地贏政。
贏政深深呼吸了幾下,然後他像是耗盡了全身的力氣,一下坐回到龍椅上,沉默半晌,忽然又擺擺手,自言自語地對自己說道:“不,不,不行,我要冷靜,我要的是天下,發未謀之兵,實無勝算,不行,我要控製……”聲音越來越低,像是喃喃自語。過得片刻,他抬起頭,看見蒙恬還在殿下恭候皇命,便很吃力地揮揮手,說道:
“蒙將軍,好好準備朕的計劃,一年之後,朕要踏平趙國,車裂趙王遷,我要邯鄲城雞犬不留”
他的聲音異常冷靜,像是述說一件跟自己無關的事情。
***
長信侯府邸左近的一條小巷路口。
一家新開張的麵館,門口擺著塊破爛的招牌。
嚴巧兒到這家麵館吃東西已經是第三次了,不知道為什麼,她喜歡一個人在這裏,不受任何的打擾,獨自享受那一份寧靜。
她知道自己放不下一個人。
那個在頻陽東鄉夾住自己長劍的男子,他的眼睛裏麵有一種和自己非常相似的東西,
麵館老板是一個駝背的老人,總是穿著幹淨的補丁衣服,花白的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用一根竹簽紮住。嚴巧兒覺得他很親切,她喝著他做的麵湯,心裏麵總是特別的溫暖,她不知道為什麼。
旁邊一個街坊路過的時候,對麵館老板說:“老許,便宜了你,這個店麵生意不錯吧!”
被叫做“老許”的駝背老人嘿嘿笑著,拱手道:“叨光叨光,多謝街坊們幫扶,小老兒一定不忘。”待街坊走後,老許一個人將桌椅慢慢擦幹淨,然後又一個人坐到門邊去,帶著一些慈愛地看著正在吃麵的嚴巧兒。
時間就這樣在兩個人之間一點點流逝。
嚴巧兒吃完了麵,沒有有一絲表情,從懷裏掏出十幾個銅錢放在桌子上,站起身來,說:“多謝老伯!”
“好好好!”老許斜著頭看她,眼光裏有些什麼東西在閃動,他緩緩說,“姑娘慢走!”
嚴巧兒走回長信侯府邸的身影在巷口被拖得很長很長。
老許的眼光也被拖得很長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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