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宮內,阿房在燈前愁思百結,重回故地,這個讓她已經不再留戀的地方,還有什麼意思,父親隻是將自己作為一個禮物送給王兄遷,卻絲毫沒有顧及自己的感情。
可是誰又能夠理解她對阿政的感情,那份憐愛,那份真情,是無論如何也無法磨滅的。她還能夠記得,在那次出遊的行程裏,本來沒有想到去河邊的,但經不住使女的慫恿,便命車行到河邊觀水,那時候是春天吧,上巳節剛剛過,積雪剛剛化水,順著河床流淌,水流很清澈,使女們十分開心。
就在那個時候,她看見了阿政,也許真的前世的姻緣,那一麵,竟注定了自己對他的感情。看守士兵的鞭子下,他野性猙獰的麵孔,他倔強高傲的眼神,都是那麼的不可征服,對自己來說都是那麼具有吸引力。
也許就是在那一麵的時候,自己就已經愛上了這個秦國的質子。
而後自己和阿政開始了一段互述衷腸的日子,說不清楚為什麼,聽到阿政說起他的過去,他的將來,他的理想,總會特別的開心。阿政說總有一天要讓天下人都做他的臣子,那些東西她都不感興趣,她隻想每一天都陪著阿政,永遠都不要分開。
終於,他還是在呂不韋的幫助下逃了回去,臨行前,他握住自己的手,說,終有一天,他會帶她走,要她一定要等著他。
為了這個諾言,她拒絕了父親的安排,皇兄大為惱怒,揚言無論如何都要得到她,從那一天開始,她將父親小時候送給自己的一把匕首時刻帶在身邊,為的就是要將自己的身子留給阿政。
那是他的,誰也不能拿走。
正自想著,門輕輕地推開了,趙王遷帶著笑容走了進來,阿房聽得腳步聲,急忙回身,歎息道:“王兄早已知道阿房的心意,又何必苦苦相逼?”
“心意?什麼心意?就是念念不忘秦異人的那個兒子是吧,我有什麼比不上他的,你說,你說,我母親身份是不高貴,可我到底是父親的兒子,是趙國的國君,你為什麼不能嫁給我,跟那個不知道是誰的野種到秦國去,還不是沒把你立為皇後……”趙王遷越說越是氣惱。
“夠了!”阿房打斷了王兄的話,眼含淚光地說,“王兄,我隻不過是愛上了一個人,為何要如此相逼?我寧願放棄趙國公主的地位,隻想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是皇後也罷,是百姓也罷,我都很快樂,勝似在這深不見天的王宮裏做一隻肮髒的貓!”
“嗬——好!好!好!”趙王遷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得到你的人,父皇臨終前是把你給了我的……”說罷他惡狠狠地向阿房走過來,眼中升起邪惡的火焰,似乎要穿透阿房的衣服,直刺她的身體。
“王兄,請你自重,你要再上前一步,休怪阿房和你斷了兄妹之情。”阿房義正嚴詞道。
“嘿嘿,阿房,你遲早都是我的人,今天你又能夠走出這趙王宮嗎?”趙王遷滿臉淫蕩之色。
阿房忽然從懷中抽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凜然道:“你再上前一步,我就用這把先皇賜與的匕首,插進自己的胸膛。阿房的身子是給了阿政的,王兄如果覬覦,阿房唯有一死。”
趙王遷有些氣急敗壞,頓頓足,狼狽地退後幾步:“好好好,我不強求,不強求,我倒要看你能撐到多久。”說罷一甩袖子,灰溜溜地離開了昭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