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你已經三天沒見人了,”老管家苦口婆心的勸解道,“你再這麼躲下去,老爺和夫人就要出來了。”
“三天了?”我很驚訝,山中方一日,世上一千年,我隻是在自己的窩裏幾天沒出門,怎麼就像剛過去幾分鍾一樣?難道我的境界有提高了?“出了什麼事裏,大家都這麼著急找我?”
“好事,都是好事,”老管家一臉的喜悅,“主要有兩件事,一是王府的幾家親戚想去鏢行做事,還有就是老夫人想買地,問問您是在山東買好還是江南買地好?”
“買地?買地幹嘛?”我討厭這種高投資低收益的投資領域,再過五百年買地沒準是個好方案,但是現在,跟虎口拔牙差不多,好吧,都跟虎口拔牙差不多。
“不買地幹什麼?”他比我還驚訝,“京城哪戶人家有了錢之後不是去買地了?”
“錯,咱們家跟別人家不一樣,”我打斷他,“別人家的銀子都在自己家的地窖裏存著呢,咱們家的銀子都在錢莊的賬上,咱們要是去買了地,賬本上的二十萬兩銀子就連兩萬兩也不到了,你信不信?”
“什麼意思?”他不懂這麼高深的經濟學知識,在他看來什麼銀子不是銀子呢?
“這麼說吧,錢代表的是財富,但是這個財富呢包括生產資料,如土地,牲畜,還包括生活資料,如糧食,肉類,當然還有大量的奢侈品,咱們的銀子是用生活資料換來的,如果再拿去換生產資料,那麼就不得不付出按照他們的要價,他們要多少錢,咱們就得掏多少錢,這樣的買賣咱們不能幹。”我得意洋洋的解釋道。
“怎麼不能幹?那是地啊,都是上好的土地,”他不聽我的解釋,堅持自己的意見,“沒了地,就真的什麼也沒有了。”
我無奈了,怎麼這麼難以溝通?“你買地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糧食麼,現在咱們有錢了照樣還可以買糧食,為什麼還犧牲一半的錢隻為了未來糧食的保證呢?”
“買糧食才需要看別人的眼色,有了自己的地就不用了。”老管家一臉的無畏,“有了地就有了人,有了人就有了一切。”
我無法反駁,主要是沒法欺騙他,“好吧,我說實話吧,咱們家沒銀子,咱們家在錢莊裏存的銀子都是收貨票據,有皮毛,金礦,糧食等等,就是沒銀子,你說怎麼辦吧?把那些都賣了然後買地?那鏢局未來的業務資金就徹底斷了。”
“什麼?收貨票據?”他一臉的驚訝,然後恢複過來,“嗬嗬,我猜也是這樣,怎麼可能還不到一年的時間家裏的銀子就翻了十倍?”他的身影好像有幾分佝僂,不過平時他站的也不是很直,也就不顯了,“少爺您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老爺和夫人那邊我去跟他們說。”
我想怎麼辦?我想把我麵前的這幾個家夥給砍掉,可是我能麼?我憤恨的想著,瞧瞧這都是什麼要求?一上來就要當鏢局的領隊,還要求不能野外宿營,必須在城池裏過夜,尼瑪有這樣的好地方我為什麼不自己去非要留給你?難得振作了一回起了個大早,就被家裏的一眾親戚給圍上來了,這樣要求去鏢局,那個要求去遼東,可是再一仔細聽,好家夥,小竹杠敲得我都心動了,可是真要完全服了他們意見,陳躍他們又該怎麼看我了?榮親王家的鏢局可是已經開起來了,陳躍他們一怒憤而轉投榮親王家,相信除了我大家都會很高興,不寒而栗。
作為大明朝的讀書人,又考中了秀才,王業頗為不恥自己的行徑,跟著這麼一大群親戚來這裏討要個差使,本來宗族已經安排他去中藥鋪子管事了,但是老父親哮喘需要的醫藥費,還是比自己還會讀書的弟弟還要交束脩,中藥鋪子的錢哪夠用啊。好不容易打聽到鏢局這邊去遼東買野山參便宜,自己就巴巴的趕來希望可以跟著鏢局去遼東,可是怎麼沒想到這裏還有這樣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