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盤和鄭英俊在大魚大肉，方羽和杜萬鈞卻咬著幹糧，他們在離東源城四五十裏外的原野之間跋涉。這兩個人都是城府很深的人，一路之上，甚少交談，隻是在不得不說話的時候才會說話。
“那邊，就是小涼山？”方羽指著前麵一座平緩的小山丘說道。
杜萬鈞索性隻是點頭，並不回答。方羽看了看周圍的情況，山丘之旁，便是滕縣到東源的官路，道路兩旁一邊是小涼山，一邊是一片茂林。
“不錯，是個好地方。這個地方可以一用。”
“你想伏擊？武烈未必會經過這裏吧？”
“要他們到我指定的決戰之地，這是必須做到的，怎麼做到，就要隨機應變了。”
“沒錯，以逸待勞，隻要武烈真的會上當的話，這裏便是他的葬身之所。”杜萬鈞說，“可難就難在武烈不是一個愚將。他熟讀兵書，不會上這個當的。”
“唉，我怕的反而是王盤那大蠢才會上人家的當。”
“不用害怕。一定會發生的事情何須害怕？”
“嘿嘿，杜老大，你連說笑也是這麼嚴肅的嗎？”
“我不是說笑，武烈的可怕，你是不知道的。而且，他身邊有很多厲害的武將。”
“哦？比如呢？”
“最勇猛的應該是屠剛，最狡詐的應該是範遠。”
“你跟他們很熟？”
“相交泛泛。不過，我能看得上眼的，就不是庸將。”
“原來如此，那我呢？”
“…..看不透。”杜萬鈞很老實地說道。
“我就當你這句話是稱讚了。”方羽笑道，“看了這麼多地方。除了這小涼山可以設伏之外，我還想在東源城的北門之外三裏築一個城寨。”
“你眼光不錯。我也是這個意思。”
“那這件事……”
“趙百川已經在著手準備材料、人手了。”
“好，那就交給趙二哥了。我們回去吧。”方羽歎了口氣，“再怎麼準備，總覺得有所不足。”
“你倒是貪心。”杜萬鈞難得地笑了，“不要忘記，我們手上真正能戰的人其實不多。你還是擔心一下戰力問題吧。”
方羽搖著頭：“不錯，我沒見到之前都不知道，東源剩下的守軍是如此鬆散！”
杜萬鈞冷笑：“軍務廢弛，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十三萬對五萬，尚且打成這樣，哪裏還有一點當年先祖晉王在日的威風？”
“我們在軍中的人傳來的訊息不是說打得不錯嗎？”方羽奇怪道，“已經將武烈的叛軍一分為二，攔腰截斷了嗎？”
“旁觀者清，我仔細看了報回來的信息。張懷的勝機不是沒有，隻不過，怕是其中有詐啊。”杜萬鈞神色嚴峻，不像在開玩笑。
“怎麼個說法？”
杜萬鈞在地上用樹枝畫了個形勢圖分析道：“武烈的五萬人被一分為二，主力的四萬人在東源城東北邊的滕縣一帶。在滕縣的東南方的一路叛軍是被衝散的一支敗兵，人數大約有一萬來人。這樣的態勢之下，我軍可以分而殲之。張懷要是夠魄力的話，就應該分一路軍馬將這一萬敗兵完全吃掉！但張懷身邊缺少助力，這潘慶是個文官老兒，不敢擅自帶三萬東源軍去圍殲這一萬敗兵的，張懷自己要對付武烈已經焦頭爛額。一旦讓這支敗兵得到喘息，他們既可以揮師北上，夾擊我軍。又可以直接攻來東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