澀梅子內心被義父的話震撼到了,她瞪大了雙眼,手掩著嘴,向後退了兩步,她看著義父的腳下,那裏好像流淌了一地被摔碎的銀光,令她無法直視。
男人繼續說道:“後麵,因為‘弑’這個字,殺戮氣息太重,而且‘弑’本身有刺殺君王的意思,也就換了個稱呼‘噤侍’,意在守護,之後,隨著告老還鄉,臨陣脫逃的噤侍越來越多,噤侍的部分神通也流露民間,漸漸便形成一個職業——‘噤’。雖然有部分的人還是不知情,但也算解開了噤侍和妖神秘的麵紗,皇室索性就在包括現在新野在內的幾座大城建起了培養‘噤’的學院。”男人說完之後,拍了下頭,“對了,也一直沒告訴你,苦柳當時就是留在新野的那個叫什麼來著…忘了忘了,到時候梅子可要去看看你苦柳哥去,你們這兩兄妹多久沒見了啊…”男人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她看見澀梅子眼神複雜的看著他,眼睛有些泛紅。
澀梅子低下頭,用手擦了下眼角的淚水,“義父,您當時說…苦柳哥去學東西去了,我問您他是去學什麼了,您一會說廚師,一會說鐵匠,還有‘噤’、‘妖’,您什麼都知道,卻隻知道裝瘋賣傻!就知道天天逗我!瞞著我有意思麼!您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沒有告訴我……”澀梅子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顫抖,她感覺自己不被信任,被義父小瞧,被…他小瞧。
男人歎了一口氣,“梅子,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嗯…是為父的不是,但你是個女孩,也是除了…骨朵兒最小的孩子,身份又那麼特殊,我不希望你知道的太多,外麵的風風雨雨哪裏會憐香惜玉呢?所以為父才百般勸阻你……唉,你問吧,為父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罷從衣襟出掏出手帕遞給她
澀梅子賭氣般的拽過來,狠狠的擦拭著眼淚,然後擤鼻子,將濕漉漉的手帕還給了他,男人苦笑著接過,然後她抬起梨花帶雨的麵龐,直勾勾的盯著他,“清竹,他…是妖吧?”
男人像是沒想到她會問出這個問題,楞在了原地,片刻,他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看向窗外“梅子,天邊都泛起魚腹了,早點休息,為父也累了。”說罷,便無視她倔強的眼神轉身離開。
澀梅子這次不會再讓他偷溜了,“我想知道真相…求你了!義父…”她語氣哀怨,讓他無法不動容。
男人停下腳步,回頭卻未轉身,他給了她一個和煦的笑容,“他跟你一樣,都是我的孩子,都是——人。”便頭也不回的出去了,還帶上了門。
門關上的瞬間,她的眼睛也閉上了,眼睫毛的淚水彙集一處,終於不堪重負,方才吵鬧的她噤若寒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