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不信我去法院告你?信不信我去找當官的說你這個人忘恩負義?”
語煙平靜地說道:“你說我什麼都好,我不在意。”
老太太突然嚎哭起來,衝語煙喊道:“難道要我一把年紀了還要跪下來求你,你才肯讓我見見兩個乖外孫嗎?”
語煙再也忍不住了,回頭走向老太太,嚴肅地問她:“當年兩個外孫需要您照看一下的時候,您在哪裏?當年他們餓得吃不上一口飽飯的時候,你們在哪裏?現在您看兩個孩子出息了,見我條件越來越好了,就成天打我們的主意。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
老太太說道:“就算當年我們做錯了,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就不能看淡一些?你現在都成大老板了,是咱們天水寨的人物,心胸怎麼還能那麼狹窄?”
語煙覺得苦澀,原來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老太太也仍然是指責她不夠大度。
那天,老太太胡攪蠻纏,一定要語煙點頭答應,讓她見見兩個乖外孫。
老太太的動靜鬧得很大,很快就惹來不少圍觀的人,
很多不明真相的人對著語煙指指點點,都說她為富不仁,是爆發戶嘴臉。語煙沒什麼好解釋的,隻能默默地把所有的苦澀和無奈吞進肚子裏。
老太太一頭白發,眉頭一皺,眼淚一掉,所有的人都同情起她來,紛紛要為老太太做主。老太太捏準了大家的心思,嚎啕大哭:“我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別無所求,隻想見見兩個外孫。”
語煙覺得吵鬧,也怕影響了江念的心情,倉促之下便在眾人的輿論中急促地答應下來,說:“等兩個孩子回來,要是他們願意見您,我就讓他們見您,要是他們不願意見您,我也沒辦法。”
老太太說:“隻要你不攔著,他們肯定會見我。”
“好,我不攔著。”語煙很是無奈。
老太太得到了心滿意足的答案,高高興興地離開了。
老太太走後,江念陪著語煙喝了一會兒茶,彼此的心情才終於和緩下來。語煙有些尷尬地說,“讓你看笑話了。”
語煙說道:“我本來就是天水寨的人,有什麼好笑話不笑話的?我對這裏又不陌生。”
語煙望著江念說道:“我真的不敢想當年你們還小的時候,那日子有多難熬,不過看到你們現在一個個的都長大成人,就覺得過去所受的苦、所遭的罪都不算什麼了。”
逛完了院子,江念又陪著語煙去外麵逛逛,兩人有說有笑。
語煙說跟江念在一起的時候,仿佛回到了年輕的時候跟她媽媽相處的那些情景。
語煙說:“如果當年沒有你媽媽陪著我、鼓舞我,為我指引方向,我真不知道自己的日子會過成什麼樣。”
兩人正說著話,遠遠看見一個中年男人抱著一本書,掛著個金絲眼鏡,朝她們走來。
中年男人一看到語煙就小跑起來,離得近了,便詫異地打量起語煙身旁的江念。
“這孩子看著眼熟,跟江吾長得怪像的,也有杜恩姒的影子,看來是杜恩姒的女兒江念小丫頭了。”
語煙笑道:“是啊,她就是恩姒的女兒——江念。當年跟我們家那兩個孩子多投緣。”
江念知道那男人就是媽媽曾經提過的王政。
“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語煙好奇地問,“教育局那邊的事情處理完了嗎?辦新學校的事有沒有被批準下來?”
王政當了五年的村小老師,在當老師期間一直沒有停止為建立更好的教育係統而奔走,如今已考入教育局,專門對接建設偏遠山區學校的事。
王政的努力沒有白費,一座座山區學校建立起來,越來越多的學生有學可以上。
江念看著頭發已經花白的王政,心中感慨不已,說道:“當年媽媽跟我提起王叔叔,還說是個風華正茂的年輕人,輾轉今年都已經頭發花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