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篷車停在了一棟古樸的古院前,院子是中國風,以石頭壘砌做牆麵,牆外種著薔薇花,味道古樸,十分風雅,倒不像是生意人住的地方。
江念站在院門口打量一陣,笑道:“一看這風格就應該出自我媽媽之手。”
語煙笑了:“知母莫如女,確實,這是我給你媽媽打電話讓她給我設計的小院。修建的時候就地取材,沒花什麼錢,不過住著是真心舒服。”
語煙領著江念往屋內走,才剛走出去兩步,電話鈴聲就響起來了,低頭一看,語煙就驚訝地喊了起來:“是我兒子打電話來了!”
一接電話,語煙就迫不及待地衝電話那端的孩子喊道:“孩子,你們猜誰到我們家來了?是江念!你們的妹妹。”
電話那端的大兒子跟語煙寒暄了一陣,又跟江念說了兩句話,最後才對語煙說道:“媽,我這次是打算接您到北京生活。現在我已經上完學了,工作的事情也已經落實,把您接過來休息一段時間。您也就別老操心家裏的事情了,您看看您,都快累出病來了。”
語煙笑道:“我怎麼丟得下這麼多的活兒。”
兒子故作生氣地說:“現在丟不下,那什麼時候才能丟得下?我這次不是跟您商量,是通知您。總之過兩天我就會回天水寨來接您,到時候您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跟我們兄弟倆走。”
語煙的兩個兒子都在北京讀完了博士,且落實好了工作,打算把語煙接到北京去休息一段時間。
江念聽完這事,覺得挺好的,“看您挺忙的,兩個哥哥當然舍不得您這麼辛苦。”
語煙笑著說:“不瞞你說,其實我也挺想去外麵的世界看看的。當年你媽離開天水寨的時候,我就很想跟她一起去外麵的世界闖闖,但是當年我帶著兩個孩子,哪兒都去不了,隻能留在天水寨謀生存。現在日子好了,可算能放手去享受一下生活了。”
江念望著院子說:“要是在北京待煩了,說不定兩個哥哥還想回到天水寨來發展呢。現在天水寨條件這麼好,又有發展機會。”
“是是是,你這丫頭說的倒是真的,在哪兒發展都是發展,隻要過得舒心,隻要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在哪兒都是一樣。”語煙話音剛落,臉色就變得凝重起來。江念覺得奇怪,順著她的視線看了出去,才發現在不遠處的拐角那兒站著一個老太太。老太太滿頭銀發,手裏拄著根拐杖,走路顫顫巍巍地。
江念認得出那人,正是語煙的母親。
語煙沒有理會,轉身就帶江念往屋裏走,老太太快步走上前來,哽咽著帶著哭腔喊道:“語煙,你當真連你的媽都不認了嗎?”
語煙停下腳步說道:“那您當年又有認過我嗎?”
老太太說:“這麼多年我都沒來求過你,今天我隻求你一件事,等下次我外孫回來的時候,也讓我見見他們好不好?”
語煙回頭看著年邁的老太太,多少有些於心不忍,可是一想到曾經發生的種種,她那稍微變得柔軟的內心就會瞬間冰冷。
“您當年怎麼對他們的,他們都記得清清楚楚,所以不是我不讓他們見您,而是他們自己不願意見您。”
江念在旁邊,語煙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她笑笑。
江念說道:“我不知道大姨曾經經曆過什麼,但我聽媽媽說過,您過得不容易。要不要原諒一個人得看您自己的意思,問問您的內心它是否已經放下過去那些傷害。”
語煙的眼眶紅了,嘴角微微一抿說道:“都過去了,再提這些事又有什麼意思呢?”
這不是原諒,而是算了。
江念點點頭說:“大姨,我陪您進屋。”
老太太不肯罷休,拄著拐杖,一路追進了屋子裏,哭著說道:“不管怎麼說,你的命是我給的!都說孩子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你怎麼能這麼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