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牧家的大門和普通大戶人家的大門沒什麼區別,院牆卻隻能看見一小截,上麵爬滿了交錯纏繞的植物,比以前更加地茂密而興旺,看起來很有年代感。其餘的牆壁都隱藏到密集的樹林裏去了。院牆很高,所以看不見裏麵的建築。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水氣,此時還是看不見連天的湖水。
隋牧說:“等會兒見過了大長老,我們吃了晚飯之後去湖邊轉轉吧。好久沒去玉靈泉了,今晚可以去泡泡溫泉。”銘怡笑著點頭答應。
還未到大門,裏麵的人就已經知道他們到了。他們才一到了門口,原本緊閉的大門就開了一條不大的縫,然後就立刻有人迎出來。那個小廝未曾見過銘怡,隻把他當作隋牧帶回來的客人招呼,銘怡見狀也沒有任何不滿。隋牧牽著銘怡的手繞過了刻著祥雲浮雕的照壁,則吩咐那小廝先帶銘怡去偏廳喝茶,好生伺候著,而她自己則是先獨自去見大長老。銘怡先是吻了一下隋牧,才和那小廝轉身走開。而那小廝也是個會察言觀色的靈活之人,他見到隋牧和銘怡若無旁人的親近,心中吃驚,言行之後便更加謙卑小心起來。
在正廳裏的金色猛虎上崗的漆器屏風前,大長老一臉嚴肅地正襟危坐,與他年輕而英俊的臉看起來極其地違和。隋牧見了,隻是若無其事地行了個正式的禮,然後說:“梅家都送了什麼好東西?”
大長老沒好氣地說:“都在你的沐華閣裏,不要再說好處都給我占了。”
隋牧撲哧一笑說:“雁過拔毛,我隻是死了一回,又沒有活回去。”
大長老的神色複雜,眉頭不著痕跡地皺了一下,說:“你帶去梅家的那個男人是誰?”
隋牧說:“從通古林裏撿的生意人,我那時不及送他去金陵給牡丹打下手就被梅家接去了。不想,梅家女兒正好在消想他。她自己沒有分寸,與我何幹?”
大長老了然地點點頭說:“我想也是,若是你收了人在房裏,怎麼會不和我知會一下。見到翼王爺沒有?據說,他在尋你。結果怎麼樣?”
隋牧答非所問地說:“一百年變故很多,你也知道他另娶了,我早已去地府退了婚。你問這個作甚?”
大長老連忙說:“我不還是希望你們能破鏡重圓的嘛。”
隋牧淺笑著說:“你幹脆派個人去月老兒那兒,按照三生石上麵寫的抄好了。我該幹嘛幹嘛。”
大長老鬱悶了:“說得簡單,你的姻緣沒有一個寫在那上麵。問題是,你的名字根本就不在三生石上。”
隋牧聳了聳肩說:“那就愛莫能助了,我隻能盡量和三生石對著幹,讓銘怡再成為我的夫君嘍。”
大長老聽了激靈了一下,他趕緊問:“有戲?”
隋牧的唇邊滑過了狡猾的笑容,她波瀾不驚地說:“我這次把他帶回來了,和我在梅府的不過是幻化成冷飛羽的他。我們要再婚。”
大長老扶著額頭說:“我的天!你應該一回來就直接帶他來這裏的,怎能如此怠慢?還不趕緊去請王爺過來。”
隋牧於是不緊不慢地去偏廳找到銘怡,銘怡正站在一麵牆的前麵看著廳裏掛的山水畫。他轉頭見隋牧進來,便立刻走上去摟住她的腰問:“如何?”
隋牧仍是那副波瀾不驚的表情,隻說:“大長老在正廳等你呢,他很高興。”
銘怡聽罷,立刻喜笑顏開地摟著隋牧往外走。等他們回到了大廳,隋牧才發現那裏已經變得熱鬧無比。隻見她的父母,還有二長老,三長老和族長都到了。動作好快!銘怡看見這麼一大幫人子有點微微吃驚,他以為隻有大長老一人在。大廳正中,有四位看起來三十不到的玉樹臨風的男子坐在正位,而一對年輕的夫妻則坐在側座上,那是隋牧的父母。
這可都是熟人,雖然過了一百年,他們的容貌卻沒有任何改變,所以不用隋牧將雙方再介紹一遍。家長們都禮數周到,對銘怡極其的客氣,並且和藹地對他再次加入隋牧家表示熱烈歡迎。雖然是第二次,他們還是在他身上砸了不少禮物。銘怡看起來心情不錯。見完了長輩,隋牧就帶著他回到沐華閣放包袱點禮物。
看著那些已經堆在桌子上的奇珍異寶,銘怡微笑著說:“看來梅家被嚇得不輕。”
隋牧無所謂地說:“反正他家有的是錢,這點東西不過是小兒科的。你喜歡什麼就收起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