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靜靜聽著他們兩人的談話,愈發感覺這裏麵有一種深深的友誼在二人身邊纏繞,將兩者的心緊緊連在一起。他很喜歡這種感覺,於是他感到高興。本來以為自己此次出來會孤冷的可憐,可是此時他倒是有些慶幸能夠遇到這兩個家夥了,自己能夠進入到他們的友誼當中去麼?他深深的渴望。
唉,這個孩子,從小生活充滿了溫情,而今豈能甘願投入孤獨的懷抱呢。現在他似乎看到了另一種強有力的感情,足以激蕩心間,令自己堅強地走向未來注定悲傷的歲月。
熏忽然想到了之前遇到的凱蒂,記起了少女的清純與憂傷,不禁微微笑了,嘴裏默念:“凱蒂·伊莎貝拉。”(凱蒂如果聽到了肯定會高興地哭起來,原來這家夥記住了自己的名字啊。)想起來老管家晚上充滿關懷的談話,又往後,忽然想到了凱蒂的哥哥提到了一個名字,於是看了看貝亞特,看到貝亞特也正看著他,於是低聲地說:“你是叫特拉爾麼?”
貝亞特忽然吃驚地怔了一下,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難道你不叫特拉爾麼?”熏重複了一遍。
“哈,特拉爾,我可配不上這個名字。”貝亞特似乎是被逗樂了,哈哈地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忘記了自己傷口地疼痛,於是很快捂著胸口咳嗽起來。
彼拉多也來了興趣,究竟是哪個家夥竟然讓貝亞特這個家夥佩服的五體投地。
“知道我為什麼叫你小師弟麼?”貝亞特咳嗽了一陣繼續說道。
熏也正想問這個問題,果斷搖了搖頭。貝亞特也不再賣關子,直接說道:“其實我的老師就是你的父親,而特拉爾就是我的師兄,也就是我們的大師兄,你身上的這套魔紋構裝,就是他要我交給你的。”
說到這裏,熏吃驚地看著貝亞特,老師是父親?可是父親從來沒有提起過啊?貝亞特知道熏在想什麼:“老師有很多事情都沒告訴你的,以後我和特拉爾會逐漸按照老師的安排,領你一段路,想必這之後你會強到足以自立了;老師是個偉大的男人,當然,特拉爾也是個偉大的男人。”
“你也是。”熏毫不遲疑的說。
貝亞特不敢再狂笑,隻是微微掀起了嘴角。“我不是的呀,比起老師和特拉爾,我什麼都算不上的。有位先賢曾對偉大有過深刻的定義:‘所謂真正的偉大,就在於表麵脆弱如凡人之軀卻具有不可戰勝的神性!’這話是極對的,因為老師和特拉爾都是這種人,所以他們是偉大的。而我,隻是一個膽小鬼而已。”
本來經過一年多的時間,熏盡可能的不去想父親,現在已經好上很多了,他似乎已經走出了悲傷,除了每天深夜那於無聲哭泣中的懷念。
但現在父親的名字再次被別人提起,而且還充滿了敬佩之情,與父親的點點滴滴又如潮水般襲上他的心頭,他再也抑製不住思念與傷心的淚水,坐在那裏嗚咽低泣起來。
彼拉多不知道這孩子怎麼了,向貝亞特透了一個疑惑的表情。貝亞特轉頭對彼拉多悄聲說了些什麼,彼拉多再看向熏的目光就夾雜了些許的同情。
熏哭得正傷心,忽然想起了與凱蒂臨別之前貝亞特那聲悄然地感慨:
“唉,你這柔弱的性情是報不了仇的呀。”是的,自己是個要報仇的男人,是不能哭的呀!必須改掉這柔弱的性情!於是他又趕緊用兩隻小手抹去淚痕,嘴巴緊緊地閉著,除了起伏不定的胸膛還顯示著他內心裏激蕩的情緒外,再也看不出他哭的痕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