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先是眯縫起了眼睛,這群狗東西也想橫插一腳麼?隨後堆起笑臉陪笑著說:“暗夜玫瑰的朋友,我們遵照薩曼王朝朱畢特大帝的命令,追殺一名逃犯至此……”
“別扯這些沒用的,”對方沒好氣道,“再往前一步,我就讓你們再也回不去薩曼王朝,到時候就讓你們的殿主前來收屍吧。”
這個家夥,態度如此堅定,看來弗雷爾帝國也知道了那個逃犯身上藏有薩曼王朝重要機密的消息,必須在消息擴散出去之前殺掉那個家夥才行!老大心裏不斷地盤算著。可是現在小鬼身受重傷,硬拚不來,看來隻好暫時讓步了。
老大服軟似的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往回走,另三人緊跟其後。
“我們走。”凱蒂的哥哥吩咐道。
“可是,隊長……”其中一人看著深深的溝壑,有些不解地問。
“不用管他,他已是活不成了。”凱爾特漫不經心地說。“看來那個逃犯不在這裏,盧克萊修,你來探知一下,辛苦了。”
“是,隊長。”另一個鬼麵說道。他一手撫地,一股微弱的風從他掌下生成,接而流向四麵八方。
魔幻森林上方的夜空掛滿了星星,今晚盡管隻是半彎殘月,但那皎潔的光輝穿過深秋的澄明的大氣如繁霜般灑滿了整個魔幻森林地界,那柔和的氣息將殺機重重的魔幻森林於今夜調和地那般溫柔和諧。
在魔幻森林的某處,幾棵老椴樹挺拔地生長,筆直的樹幹上布滿了青苔,看起來如同無人照管的冷落的墓碑;老椴樹附近一處明顯被動過,露出了隔年腐葉下的灰黑的地麵,本該腥臭潮濕的地麵此刻卻幹燥的很,因為上麵正燃著一團篝火。
熏看著旁邊這個家夥,正在津津有味地吃著自己給他準備好的野味。他已經簡單處理了這家夥的傷口,胸前的兩道疤看起來格外可怖,使胸膛深深地凹陷下去,熏知道這家夥的肺部肯定已經嚴重受損了,每一瞬的呼吸都會令他痛得要命。可這家夥此刻正津津有味地吃著烤兔腿,或許這點痛在他看來根本就無所謂吧。
他一邊把烤肉往肚子裏裝,一邊四下探望觀察著四周的暗夜,他時常停下來,甚至停下嘴巴的咀嚼,靜聽周圍的聲音。可是四周一切照舊。他的怪異舉動時常會讓熏誤以為似乎有什麼東西即將從周圍的黑暗裏竄出來似的,於是也靜下來跟著他一起傾聽,可是於這靜寂的午夜,除了蕭蕭落葉,他什麼也聽不到,就連蟲鳴的啁啾也欠奉吱一聲。那家夥在聽的究竟是真實的聲音,還是幻想中的聲音,究竟是附近奧卡河上水流的潺潺聲,還是遠處沼澤地裏野獸的呼吸聲,熏不知道,也不打算去弄明白。因為他剛剛才被這個該死的混蛋收拾了一頓。不就是向他扔了幾個火球術和幾把小尖刀麼,用得著發這麼大的脾氣麼?
熏不知道他是多麼得應該慶幸此刻他還活著。
忽然,那家夥將熏推向一邊。一隻手杖從從天而降,插於篝火之中,於手杖上方,空間緩緩流轉,最終形成一個缺口,一個身影慢慢從缺口之中爬出,可是怎麼看都像是一個深淵巨獸將他慢慢吐出來似的。
“彼拉多……”那人還沒落下之前輕輕呼喚了一聲。
“貝亞特?剛剛從那邊傳出來的劇烈波動就是你麼?是了,我說他們怎麼那麼久還沒追來。”彼拉多趕緊接下貝亞特,此刻的貝亞特已經虛弱不堪了,那本來結實的胸膛被強大的力量轟開三個洞,裏麵靜靜燃著蔚藍的光,一股微弱的白光微微泛起,偶爾傳來深遠的雷鳴,是那被稱為“聖光”的雷在抵抗它們的侵蝕。如果沒有聖光,恐怕此刻的貝亞特已經被化為虛無了吧。
彼拉多看著貝亞特身上恐怖的傷口,內心微痛。
“你幹嘛這樣?”彼拉多低聲說。
“不幹嘛呀?”
“我當年放你出來,不過是借職務之便,舉手之勞而已,用不著你拚上性命來報答的。”彼拉多平靜地說,話語中透露出些許的不快。
“有什麼好的呢……”貝亞特氣息很是虛弱。
熏看著兩人並肩坐著,安靜地談著話,絲毫沒有預想中的好久不見後的激情。他很羨慕這種情景,裏麵似乎有一種特別的堅定的友情,將兩人緊緊拴在一起,才能讓兩人在如此生死時刻還可以這般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