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應該有紅色,我們就是要看這一道紅色,明白了麼?”
“知道了。”
熊老又道:“紅色你可曉得?”
嚴勤詫異道:“紅色誰沒見過,如何不曉得?”
“紅色可雜得很,有血紅、桔紅、火紅,還有說鮮紅、殷紅、粉紅等等等等,說法多了去,你說該是哪一樣?”
“這也能預先想到?等有紅色的時候總能看得到。”
“要我說該是那種純淨的紅才對,純淨的紅色你可知道?”
“不清楚。”
“你見過彩虹吧。”
“見過,彩虹有七色,您說的是那上頭的紅色才叫純淨?”
“沒錯,彩虹分七層,最外麵一層是紅色,那樣的紅色才算是純淨的,我們平日看到的紅色都不純,摻雜了的。不過想歸想,世上的事往往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想要純淨的東西反而不易弄到,雖然我估摸著該有純淨的紅色,隻怕還是摻了雜的。”隨後又哂道:“嗨,想那麼多作甚,管它是甚麼紅,隻要能見到紅色就是好的。小嚴你眼神好,到時你可要盯仔細了。”
“嗯。”
兩人守在鐵棍旁,等著天象到來,遠處時有隆隆雷聲傳來,也不知尚在何處。天色黑了下來,熊老與嚴勤吃著幹糧,“天黑有天黑的好處,”熊老說道,“晚上黑,有一點亮光看得更清楚。”確乎是要下雨了,又吹起了山風,熊老又道:“趁有風,趕緊將風箏放出去。”兩人忙了一陣,將風箏弄上天,另一頭拴在鐵棍上。
“這是做甚麼?”嚴勤問道。
“都是古人用過的法子,把天上的雷電引下來,比死等著挨劈強,就是有一些凶險,你別站得太靠近。”
“下雨了怎麼辦?”
“那就沒辦法了,不過好在總得先響一陣雷才下得來雨。其實做甚麼都是搏個運氣罷了,放風箏也是為了多加一份運氣,這回不起作用,下回再換一個就是。”
二人便在一旁等著,雷聲愈響、電光愈亮,雷電著實離這邊近了些。熊老打起精神,拄著棍子立身而起,撐著棍子站著,看向天際。嚴勤忙趕上前扶住,說道:“看情形還得有一陣才過得來。”“嗯,要看仔細了。”過了些許時候,又是一個響雷乍起,似欲將山都震裂,轟鳴傳出老遠,回音久久不息。熊老待雷聲過後又覺出甚麼,不知從何處扯下幾根布條,分給嚴勤一些,吩咐道:“最好把耳朵堵上,別叫響雷亂了精神。”嚴勤接過布條,隨口問道:“若有紅色,能顯出多長時間?”熊老挨著棍子立在那裏,想了一下,沉吟道:“能有多長時間我說不準,不過估摸著時間應該不長,閃電的時間就不長,閃出紅光來時間隻會更短些,幸許就是一閃而逝。所以萬萬不能分心,不教雷電所擾,雷聲震耳電閃刺眼,都是沒法子的事,用心看吧。”
二人不再言語,隻等著天上再現雷電,雷電不時響起,風漸漸歇住,雨點隨之落下,風箏眼見著要被打落,正在此時又一道閃電驚現,風箏瞬間飛散。同時確有電光擊中鐵棍,激起亮光,還不待叫人細細分辨,便一閃而沒,隨後便是轟隆之聲響起。四下裏仍是漆黑,二人一時間都不知說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