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間,熊老靠在床上,嚴勤坐在床前說話。嚴勤問起了熊老這次要做的事,到底要圖得一個甚麼目的。
“那根鐵棍你還記得吧,要讓雷劈上去,激發裏麵的微粒,便會迸出光來,我們就是要看看這道光。”
“看到了會怎樣?”
“想看到並不容易呢,不是所有的光都看得到,看不到的或許更多啊。凡是有形之物都或多或少向外散發各式光,也就是能量,正如坦的質能公式所講的那樣。坦還說萬物都在身周圍出一方時空,那麼散去的那些個光都到哪裏去了?天地間有多少物事,散去的光該有多少,它們的歸宿便是天地,天地豈不是由它們散去而存在?而萬物在天地中的留存便形成一道時間,我們平時常說的時間是這一道麼?不是,我們常說的指的是萬物自身那一方時空中的時間。恰恰是這一個,不同的物事各自的時空中,竟然在時間上是同等流淌的,自身能感到自身時空中的時間,卻覺不到在天地中留存的那一道時間。但是當你去看別的物事,你看到的又偏偏是它在天地中留存的那一道時間,於是便有了不同,正是處處不同處處同的道理所在。
坦在《相對論》中的講述,我思索良久得出了這樣的看法,拿它去說空間也是同樣的道理。所謂相對相對,並不是指我相對你、你相對我,你我本是一致的,指的應該是你我相對於天地,這才顯出不同來。”
“各自時空中的時間又指甚麼?”
“其實也是自身在天地中留存的那一道時間。”
“您不是說自身覺不到麼?”
“要說完全覺不到可能也不妥,但當自身在天地中的留存起了變化,那麼時間也變了,這樣的變化卻是自身覺不到的。我所說的覺不到更是要指出這一點,好將自身與別物分得清楚。”
“為何各自時空中的時間又是同等流淌呢?”
“坦對此也是憑猜測,並沒有甚麼一說就明的道理。要叫我說的話,天地間就隻有四種本源之力,萬物之能成形留在天地中,都脫不出這四樣力道的共同作用;而要化光遠去,同樣還與這四樣力道有關。既然大家的根底都一樣,難道在時間的流逝上會有不一樣?”
“對了,您上回也提到本源之力,還說坦要幹一件大事,他要幹甚麼?”
“說到四種本源之力,最早發現的是引力,是頓發現的。其後是電磁力,而坦正是從電磁入手,創出《相對論》,最終由引力收尾,給出自己的公式,一舉明確了引力、萬物與天地的關係,昭告世人引力因何而生、如何行事。那時弱力、強力也先後發現,但還無人能將另外三力像引力那樣解說的明白透徹。於是眾說紛紜,各憑經驗辦事,坦認為不妥,跟人爭論,這些我講過吧?”
“是呀,上次也說過。”
“坦在創立《相對論》中悟出一個道理,萬物皆要留下,於是他本著同樣的想法,試圖將其他三力也解說的通,他們因何而生、如何行事。若都說清楚了,那麼就隻剩一個問題:力是因何而生、如何行事的,坦最終的目的便是要將本源之力的種種不同之處盡皆混同,回歸到更為本源之處,就是要將四種本源之力歸於一統,直抵天地創世之初的本意,這是何等的雄心啊,盡管他沒能做出這件事。但他開了這個頭,後人受此鼓舞,仍沿著他的路往下走,在坦之後,人們有了更強的手段和辦法,用於驗明坦的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