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追查紙人藍本(2 / 3)

長發女子目光微閃,不知道從藍西服口袋中掏出了什麼,兩人突然消失在大廳中。

冒牌助理見什麼東西從兩人消失之處掉落到地上,定睛一看,卻是一隻被打開的名片盒。盒子質感精良,裏麵卻空無一物。他心中頓時警鈴大作,還來不及轉身,便感覺一股巨大的電流從背後襲來,立時席卷全身。

長發女子低頭掃了一眼全身抽搐不已的冒牌助理,確認對方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臉上的表情才略放鬆。

“我帶他回書塚,看能不能問出點什麼。”她將一側的頭發撩到耳後,露出一隻藍寶石耳墜。

“難怪蘇先生提醒我們要警惕,這家夥也算難搞。”藍西服將背後消防箱的門重新關上,轉眼瞧見女子璀璨奪目的鑽石耳墜,挑了挑眉毛,“造生日的禮物?”

“嗯。”長發女子臉微紅,“記得打電話給鏡,讓他給市電力局那邊打聲招呼。半個峰起區斷電事小,東盛不能暴露。”

藍西服彎腰撿起地上的名片盒,“雖然名片盒方便又不打眼,但我覺得主人的懷表還是更有品位一些。”

長發女子一手抓住冒牌助理,另一隻手伸進名片盒,整個人立刻變得如同液體一般,快速向名片盒中流去。不過兩秒,人便完全消失在名片盒裏,包括她手中的冒牌助理。

藍西服關上名片盒,重新放進口袋裏,接著拿出手機,“鏡,有件事情需要你……行,快點來吧,我困死了。”

才掛完電話,他便低頭看了看口袋,皺了皺眉頭,“這才兩分鍾……不會是人跑了吧?”

將薄薄的名片盒打開,一道黑色的液體自其中流出,藍西服果然看到長發女子兩手空空地站在麵前。

他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那人這麼快就恢複——”話音未落,藍西服脖子上出現了一道細細的血線,鮮血如霧般噴薄而出。名片盒再次掉到地上。

看著一臉不敢置信的藍西服捂著脖子倒下,長發女子隻是抱起胳膊,摸了摸下巴。

此時,一個聲音從大廳門口方向傳來:“你是誰?”

聲音的主人是一位長發及肩的男子,左邊耳朵上戴了兩隻小小的黑色耳環,打扮看上去頗有幾分藝術家的氣息。目睹一場凶殺案,耳環男的臉上不但找不到驚訝,連一絲憤慨都找不到,好像長發女子劃破的隻是藍西服的臉,而不是氣管。

“你不是黑關。”耳環男冷淡道,“為什麼要偽裝成她的樣子?”

“你和他們是一夥的?”長發女子一腳踩碎名片盒,聲音裏的威脅意味十足。

“算是吧。”耳環男回答。

長發女子上下打量了他幾眼,歪頭試探道:“我要走了,你要攔我?”

耳環男的聲音毫無波動,“我攔不住你,你想走的話就走吧。”

半個小時前,當萬晨大廈還是熒光閃爍的時候,紅頂別墅A區6號的主人正與客人喝著紅酒。

“我記得你以前不會做飯,如今的手藝都可以去開餐廳了。”丁之重拿著紅酒坐在陽台的秋千椅上,揶揄道。

“之珍不喜歡去餐廳吃飯,我就學著做。這麼些年下來,也算小有心得。”蘇塘靠在欄杆上,眺望著星空,臉上浮現出溫柔的笑意。

“她不是討厭去餐廳。”丁之重臉上掛上一絲輕嘲,“隻是她和你交往的時候,家裏已經負擔不起那種層次的消費了。”

蘇塘怔了一下,“我那時幾次請她吃飯,她說不喜歡……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原因。”

“二姐自尊心強,你又不是不知道。”丁之重雙手攤在椅背上,望著星空,“她曾是那些場合的常客,去了萬一遇到從前的朋友,肯定會覺得尷尬。”

“是我想得太簡單了。”蘇塘有些慚愧。

“你不用覺得愧疚。你陪二姐熬過了她有生以來最艱難的那段日子,”丁之重說,“雖然二姐肯定不會說出口,但我知道她是很感動的。”

“我有生以來最艱難的時刻也是之珍幫我度過的。”蘇塘麵露回憶之色,“當年不過是陸家一個旁係子弟,便仗著家主是萬山席主,抄襲我的原文不算,還倒打一耙。若非之珍相救,我一個徒有天賦卻毫無背景實力的窮學生,隻能在監獄裏過下半輩子。”

“丁家那時與陸家已經不對付了。任何不利於陸家的事,二姐都很樂意去做。”丁之重也仿佛想起了什麼事,神色黯淡了一瞬,又恢複如常,“這件事你也不用一直放在心上。”

“我知道。”蘇塘歎了口氣,“所以我追求之珍,也不隻是還那份恩情,我是真的覺得她很好。”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就這麼多年。”丁之重低頭摸著手腕上的青金石手釧,猶豫了一下,“過幾天是大哥的忌日,爸有沒有跟你們說怎麼安排?”

蘇塘正欲回答,卻看見有人影出現在自家庭院。

“鏡來了。”丁之重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是有什麼事情找你吧?”

與此同時,位於京華市海息區的唐宋中,正在睡覺的簡要忽然睜開眼睛。下一秒房間光明大現,他站在門口,手按在照明燈開關上,眼睛警惕地望向臥室另一側地板上突然出現的長發女子。

簡要觀察了兩秒,表情一變,“萬千——”

地上的人聽到聲音,意識似乎清醒了一些,慢慢舒展身體,變回成年男性的模樣,身上的傷口也顯露出來。他微微動了動想起來,然後“嘶”的一聲又躺了回去,“……差點回不來了。”

簡要立刻通知重簡方略的異級紙人醫生趕來。這時,簡墨推開臥室的房門,“發生什麼事了?”

說實話,簡要並不想驚動簡墨。萬千肯定也這麼想,否則也不會選擇他的臥室作為空間置換的地點。

聽到萬千受傷的消息,簡墨麵色一變,向簡要的臥室跑去。一眼看見床上的人,心頭猛然一縮:肩頭、胳膊、小臂、後背、大腿……處處有傷。傷處焦黑的皮膚如同被烤幹了水分的紅薯皮裂開,仿佛一剝即離。後背那一處最嚴重,皮肉生生地掉了一大塊,焦黑的邊緣中間裸露著鮮紅的內部組織和森森的白骨。偏偏受傷之人隻是緊閉雙眼,眉頭皺起,小口小口地抽氣緩解著疼痛,明顯是不想出聲驚擾到他人。

“萬千,”簡墨抬抬手,卻不敢碰觸他,“疼不必忍著,沒人會笑你。”

萬千微微掀開眼皮,見造父手足無措地站在床邊,臉色十分難看。他嘴角抽搐著扯出一個笑,斷斷續續地說:“就是怕……看見老頭子你這副……要給我奔喪的表情,才特地忍著沒叫的。何必呢,又不是沒救了。”

“別瞎說。”簡墨不想萬千多說話,隻向簡要焦急地問道:“醫生什麼時候到?”

“已經到了。”簡要打開門,將突然出現在房間外的一行白大褂讓進來,“傷者在這邊。”

兩人站在一邊默默地看醫生治療,直到萬千的傷口全部恢複原貌,神色才都微微放鬆。

簡要送完醫生回來,簡墨正往萬千的背後塞第二個大抱枕。

“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受這麼重的傷。”簡要挑了挑眉。

“有什麼辦法?若不是為了誘他們多使些手段,我何至於弄這麼一身傷?”萬千摸著下巴上微微冒出的胡楂兒,半真半假地抱怨,“‘異能竊取’這能力雖然好用,可惜最高隻能達到原主異能效果的七成。如果與‘變化萬千’同時使用,更是要降到五成。最讓人糟心的是,我對竊取對象異能的理解如果與實際情況差太多,竊取還會失敗。”

“今天遇到的敵人很厲害?”簡墨問。

“兩個異級,一個是電係的天授者,不但可以自己生出電流來攻擊,還可以借用供電係統中的電力。另一個則是空間係的法令者。開始我以為她的天賦隻是以門為媒介來進行位移。結果沒有想到,凡是具有‘門’概念的東西,她都能借用——從電係天授者的名片盒進去,又從我身後的消防箱裏出來,若非我當時恰好已經成功竊取了天授者的異能,對電係攻擊免疫,否則真要陰溝裏翻船了。”

“你這異能雖然發動條件苛刻,可凡你竊取來的異能,能夠在同一時間裏調用三種。並且隻要你的異能量級足夠支撐,三種異能發動時,效果都能達到原主的五層。算上‘變化萬千’,這意味著你能夠同時發動四種異能。”簡要給弟弟一個白眼,“我很想知道,這世界上還有第二個能同時使用四係異能,並且擁有無數異能備選的紙人嗎?”

“老大,你這麼說,是嫉妒我嗎?”萬千眼珠轉過來,似笑非笑地看著簡要。

簡要斜眼給了他一個白眼,沒有說話。

簡墨見兩個孩子起勁地抬杠,隻好緩聲解釋:“萬千負責情報係統,要麵對五花八門的場麵和人物,異能越多,能應付的危機類型也越多,同時改換身份也不易被人懷疑。但簡要每天遇見的人,處理的事相對穩定,他隻要將空間異能的效用發揮到極致,就足夠了。”

萬千手臂交叉枕在腦後,望著天花板,“其實今天有機會探到對方更多的底細。隻不過——”

他腦海裏想起那個長發女子將一本書攤開在桌上時的情景。那時候萬千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一個普普通通的動作,居然讓他感覺毛骨悚然,於是果斷放棄了偽裝,動手偷襲。

“明知有危險還要硬逞強才是愚蠢。”簡墨很讚同萬千的決定,“現在離天亮還早,你好好睡一覺吧。簡要,你今天跟我睡一間房。”

簡要輕輕關上門,回頭見自家造父一出門臉色又沉下來,仿佛在思考什麼重要的問題。他沒有發聲驚擾,直到對方手握著銀鏈坐在床上發了快半小時的呆。

“已經快4點了。”簡要提醒道,“再不睡就天亮了。”

“嗯。就睡。”簡墨背對著簡要躺下,拉了拉薄被,蓋住自己的肩膀。

第二天一大早,簡墨便離開唐宋。簡要在桌上找到一張紙條:“我回學校去了。”

他回到自己的臥室,“少爺早上來看過你沒?”

萬千打著哈欠道:“天快亮的時候來過一趟,在我旁邊至少坐了一刻鍾才走。老子尿都快憋不住了。”

“我就知道他又要糾結。”簡要歎了口氣,“想要查複刻紙人,又覺得對不住你。”

“可他最後還不是什麼都沒說就走了。”萬千隻稍稍掀了一下眼皮又閉上,“輕易動搖目標的人走不遠,毫無畏懼的人容易跑偏。老頭子這種人,也沒什麼不好。”

拿到助理交給自己的調查報告,丁爺爺已經一個人在書房裏坐了一個多小時。

關於謝首的資料上記載著,三年多前,這個少年作為遠房晚輩住進連蔚家,後被安排就讀石山中學。第一學期,其傳統派原文就得到石山中學師生交口稱讚。半年後的天賦測試中,初窺之賞在凝形階段被意外燒毀。雖然被補償了造紙名額,但此後未曾使用。高二下學期,楚中市中學生造紙比賽上,謝首被複原社恐怖分子劫持,發生魂力暴動。昏迷七個月後蘇醒,半年後考入京華大學造紙材料與設計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