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克你別拿總捕頭身份來壓我,今日我是奉了韋進大人的命前來捉拿重大嫌疑人,若是放跑了嫌犯,誰也承擔不了責任。”
何真這次是有恃無恐,韋進親自下的令,他要跟李道宗徹底撕破臉了,趁著這個劫船案將李道宗絆倒。
何真還從楊青那邊得到消息,此次連禦史台都有摻和,李道宗這個知州是當到頭了還不自知。
想到此處,何真膽氣又粗壯了幾分,看著張克眼中充滿了不屑。
何真手下的幾個捕快多少也聽到了些風聲,不然哪可能過來跟著拿人,畢竟上次逍遙樓出的洋相還曆曆在目呢。
“哦?張克叫不住你們,那我呢?!”
一道威嚴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張克瞧清對方的麵目後,頓時身體抖成篩糠,冷汗更是如流水一般順著後背浸透了裏衣。
“見過知州大人!”
曹修、張克率先開口拜道,隨後遠處的圍觀百姓跪倒一地。
麵前這位中年雄姿英發,劍眉高聳,周身彌漫不怒自威官氣的人物,不是李道宗,還能是誰!
此刻他盯著何真,一個胥吏也敢在此大放厥詞,看來以往自己韜光養晦,過於藏拙了!
“大..大人,上有所命,不敢不從,還請知州大人恕罪!”
何真見李道宗親臨,一股無力感從心底冒起,此時跪在地上,嘴裏卻依舊強硬,希望能拖住時間,讓人將消息送回府衙。
唯有通判大人到場,方才能跟李道宗一較長短。
這時,李道宗身後一道身影踏步向前了兩步,隨後緩緩出聲說道:“大人,曹修在薛家毒殺案中展現了過人的刑偵手段,這次貢船失竊案中有諸多疑點,不妨讓曹修協同辦案,一來方便卑職看管,二來也能助其洗刷冤屈,早日抓到竊賊!”
說話之人正是顧順。
李道宗沒有立馬同意,而是轉過視線看向曹修:“曹修,你可願意,據我所知,你要參加今年縣、州兩場考試,如有為難可以拒絕,切莫因小失大!”
隻言片語,足見李道宗對其愛才之心。
曹修身懷係統,哪怕是睡覺也一點不影響他參加科舉。
如今竊賊將曹修身份牌丟在現場,可見他的目標之一就是毀掉曹修,他自然沒有理由置身事外。
於是曹修恭敬衝李道宗一拜,堅定地說道:“大人放心,三日內必將真凶擒拿,一點不影響我參加考試!”
李道宗被曹修這話差點給嗆到。
臭小子,讓你量力而行,你倒好,直接口放厥詞,還把自己後路給堵死了,若是三日沒有抓到真凶,那會你就該哭爹喊娘了。
李道宗正要給他圓話,卻聽遠遠一聲冷笑傳來:“嗬嗬,這事本官不同意!哪有嫌犯自己查案,讓官府配合的道理,知州大人此舉有失律法威嚴,不怕被人非議麼?!”
說這話的正是江州通判韋進。
為了抓曹修,韋進不僅親自下令,還守在曹府外圍,等著處理不可預見的突發情況。
果然,他等來了李道宗出手搭救曹修!
此時他怎能順了李道宗的意,直接橫插一杆開口拒絕。
李道宗麵色不快,兩人算是鑼對鑼、鼓對鼓擺開陣勢了。
曹修趕在李道宗開口前搶先說道:“通判大人所謂證據,在我看來不過是歹徒錯漏百出的故布疑陣。
劫船案發之時就在昨日,而我身處江州城中,有諸多人證物證,此乃其一!
貢船在江州外五十裏處的運河之上,從江州到貢船所在地少說也要兩三個時辰,而且近日山洪頻發,山道小路更是泥濘不堪,縱然是山裏獵戶,對道路情況了然於胸,在其中行走也得異常小心,光路上來回就要耗去大半天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