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嗆”
第一刀兩人硬拚一記,都沒有用上全力,許揚用了八成力,而沈鈞估計頂多用了五成力。兩刀相交,高下立判,許揚被迫連退四五步,好在他戰鬥經驗豐富,餘力用的巧妙,退到第五步的時候,除了感覺手臂發麻,已將沈鈞刀上傳遞來的修力盡數化去。
一擊之後,許揚便知道,這沈鈞雖然走的是輕靈路線,但基礎很是紮實,修力渾厚,由不得自己絲毫取巧。見沈鈞隨身撲來,“風神”當頭劈下,竟然是許揚剛才一模一樣的動作。
許揚修力較弱,不敢硬拚,同樣砍出一刀,卻在刀至中途,變砍為削,直奔沈鈞麵門,由大開大闔變為小巧騰挪,銜接元轉如意,如羚羊掛角,全無斧鑿痕跡。
“好!”
沈鈞叫了一聲好,同樣變招,於間不容發之際,將許揚這一刀架開。許揚刀長,互不招架的話,必定是許揚先傷到自己。因為沈鈞是在招式將老之際才變招,發力不完全,這次兩人竟然拚了個平分秋色。
短短兩回合,已經顯示二人刀道上的不俗造詣,第一回合看似比力,實則拚勢,第二回合,雖然隻是一個小巧功夫,但非對刀理解深刻不能辦到。沈鈞知道在小技巧上占不得便宜,當機立斷,率先動用了刀技。
“千葉殺”
十餘道細細的風刃交織成網,呼嘯而至,許揚麵色沉靜,刀光如練,瞬間劈二十七道,將風刃悉數擋下,但人卻連退八步。不給他喘息的機會,沈鈞將“風神”回縮腰間,刀刃向下,一手撫刀身,雙目如鷹,定定看住許揚。
“鯨破浪”
沈鈞人刀合一,當胸刺來,氣勢雄渾,充滿一往無前的決絕。匆忙之間,許揚隻能立刀於胸,“叮”地一聲響,許揚飛跌而出,好在他早早地調整了中心,人在空中,連續幾個轉身,將身上壓力化去,接著長刀劃地,止住頹勢。
不過沈烈得勢不饒人,如影而來,刀光大湧,招式狠辣,仿佛招招奪命。許揚左支右絀,每次險之又險地躲了開去,不覺間已經到了比武台邊,已無退路!
“許揚,結束了,接我一刀‘卷雲式’!”
沈鈞刀光如瀑,當頭落下。眼見許揚要血濺,場外不少人驚呼失聲,小丫頭入畫早就不敢看了,閉上眼睛,俏臉煞白。有幾個沈家長輩已經連聲喝止,要是讓許揚在沈家校場被殺,那許家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畢竟一個不傻的許揚,還是很有價值的。沈家雖然不懼許家,但許家要真是拚個魚死網破,或者將那把六品傳承靈兵獻給其他三品或者四品家族,請其出手來對付沈家,恐怕也夠沈家受的。但是此時救援已經來不及,隻能期盼許揚好運了。
“那可未必!”
清朗的聲音中,刀光一閃,竟然從二人中間,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悄無聲息地劃向沈鈞。
人影乍合即分,再看台上兩人,已經不複剛才模樣了,隻見許揚的頭上的紗布一副散落在臉上,樣子頗為滑稽,不過看上去並沒受傷。沈鈞形象也並不比許揚好,胸前衣服盡裂,堅實的胸膛上,有個二寸來長的紅線,此時滲出一滴血珠,但算不上大礙。傷勢雖輕,但看兩人的樣子,便知道剛才比鬥的凶險,險些是個同歸於盡的局麵。
“難道你不怕我一刀劈了你腦袋?”
“彼此彼此,你一樣差點被哥們開了膛。”
“我信你!”
“我也是!”
突然,兩人相視大笑,竟然生出惜惜相惺的感覺。剛才兩人都有可能殺死對方,但在關鍵的時候都收了刀,隻要一個人收手較慢,對方必然有死無生。不過許揚控製的稍差一些,一方麵是剛擋下沈鈞的“鯨破浪”,手腳還沒緩過來勁,另一方麵新靈魂入駐不久,與身體未能完全融合。看到沈鈞胸膛上滲出的血珠,許揚有些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