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不可做的位置正是酒樓正對門口的地方,位置位於酒樓最靠近牆壁的角落。坐在這裏,可以看清每一個進入酒樓的人,還不容易被對方發覺,身旁不遠就是酒樓後門,最是方便的位置。
吳不可小口喝酒,菜吃得卻是很快,兩個盤子很快就吃得見底了。他的眼神一直在酒樓中間位置上的一桌客人掃來掃去,很是犯了一陣嘀咕。
這桌客人是六個人,全是二十幾歲的壯漢,胳臂粗,力氣大,滿麵匪色,說話也是毫無遮攔,全是某天打了哪個惡霸,哪天砍了某個知名地痞三刀的豪情往事。六個人,點了全酒樓最昂貴的十二個菜,喝了半個時辰,喝掉了四壇酒,還是燒刀子那樣的烈酒。六人混若無事,還在那裏大呼小叫,暢飲不已。
吳不可心中一動,這時老油條來到吳不可的桌前,拿起酒壺,也不用人勸,自己倒了一杯,喝盡,連喝了三杯。
吳不可見到老油條,知道老油條有消息奉上,也不廢話,招招手,夥計又上了兩壺老酒。還拿來了兩個酒杯。
老油條見到酒,兩眼放光,拿起一壺,倒到杯裏,一口一杯,連喝了三杯,這才開口:“我老油條不受無功之祿。我看你老兄現在是厄運就在眼前,特意來提個醒,這幾個人,就是昨天在得意樓混吃混喝,吃飽喝足,不給酒錢,還訛詐了老板百兩銀子的人。”
吳不可微微吃驚:“噢。那馬老板也是通州碼頭叫字號的人物,怎麼能吃這樣的虧?”
老油條說:“老馬當然不是吃虧的人。老馬的人沒打過這幾個人,不得已,花了一百兩銀子買太平。昨晚,老馬請他的把兄弟王三爺出麵,王三爺帶了十幾個弟兄,去找場子。結果,這幾個人還在這條街上耀武揚威,王三爺據說受了傷,幾個月下不了床的。”
王三爺是西市的保護神,有名的地痞。這人也講究,收了保護費,那是與人消災,橫行西市十幾年,沒吃過憋的人物。今天看來是遇到了強龍。
吳不可微微點頭:“老遊啊,謝謝你報信。看來,這西市要變天了。”
老油條又喝了一杯:“誰說不是呢。王三爺雖說霸氣了一點,到底是喝通州水長大的,對鄉裏鄉親也很好的。這一回,來了一幫愣頭青,看來,通州城裏不太平了。”
吳不可笑笑,伸手找來一名夥計,耳語一番,夥計領命而去。
工夫不大,酒樓進來了兩個巨靈神一般的人物,長得是身高體壯,初春的季節,就敞開胸脯,露出了雄健的肌肉,胸毛下麵是花花綠綠的刺繡紋身,挽起的手臂上,也是刺青。一看就是江湖的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