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9章 後記(1 / 1)

十年前隨廣東作家代表團訪問香港,住在駱克道一間酒店。早晨我們到街邊檔吃白粥油條,老板稱呼我們“表叔”。這是當年的流行語,意思是大陸過來的窮親戚!窮親戚也還是親戚吧!

回來之後,陳殘雲、江萍同誌對我說,你到香港生活,寫一部反映“九七”香港回歸的長篇小說。見我麵有難色,便又說,你在香港居住過,讀過書,可以寫好的。省作協韋丘、三泰、勝德和呂文同誌都給我鼓氣。上海文藝出版社丁元昌同誌得悉,當即向我約稿,並一直關心我的創作。後來得到新華社香港分社楊奇等同誌的支持,我便到了香港。

在香港,楊奇等同誌一直很關心我的寫作,還給我看了大量資料,詳加指點。他說我對中下層頗熟悉,欠缺的是對上層大財團生活的了解,並給我提供方便,彌補這方麵的不足。同時我又在香港圖書館泡了幾個月,自信可以把小說寫好。

回到深圳,坐下來執筆構思,才覺察出自己的空虛。概括這香港百多年曆史,描繪這國際金融中心的經濟生態,難度很大。幾易構築,皆不稱心。寫了個開頭,便又停了下來。

當時我在寶安掛職生活,李容根、周光明、粱道行幾位領導,給我鼓勵催促。看來此書非寫不可了。生逢其時。寶安港商雲集,從中小老板到大財團巨賈,廝混熟了,無所不談。他們給我談了讀《資本論》章節的體會,露給我看口袋裏的加拿大、美國護照,訴說當“太空人”、坐“移民監”的苦楚,同時又毫不掩飾對香港賺錢吃水深的留戀,由衷地感謝大陸開放改革給他們造就了個發財的好機會。至於對“九七”香港回歸,喜悅之餘卻又心事重重。風中燈,不知滅時節。他們期望小說寫得真實,真情地描繪香港人的心態銜接和心態的回歸,是怎樣就怎樣。這無疑是文學作品的永恒的生命。寶安設區後,我有幸同胡強共事。他是一位財經奇才,精通經濟,博學多才,滿腹史話傳奇。我從他身上“偷”了不少情節、對話。至此,腦子裏活躍著各種各樣朋友的影子,有時還跳了出來站在麵前。

由於疏懶,磨磨蹭蹭到去年秋天才動真格的,時斷時續,進度也慢。春節後,方苞同誌問及,你的小說還不拿出來,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我說隻寫了一半。他說,先發表不好嗎?一言驚醒,便投給《深圳特區報》連載。這裏我由衷地感謝吳鬆營、向同、盧紹武、關飛和黎錫紅同誌的支持。

這一來,我隻好硬著頭皮趕寫出來了。總算了卻一個心願。

生活是不執筆的創作,創作是執筆的生活。在寶安磨蹭了近十年沒有白過,認識了一班朋友,講真話的朋友。知己難得,此生足矣!

一九九六年七月九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