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道:“臣剛才已經派人去了,不知娘娘是否現在動身?”
杜芷蘭愣了愣,隨後笑道:“那便有勞大人了,請隨我來。”
原本張菀兒的位份不高,居住的南星宮又挺偏僻,所以基本上是與後宮隔絕了的。
但隨著張郃的升官,她如今也算是女憑父貴,雖然僅僅是個才人,她的身邊很快也聚集起了一群試圖攀附的妃嬪。
杜芷蘭帶人趕到時,張菀兒正被不少妃嬪簇擁著,而外麵也有眾多隨侍的太監宮女將南星宮圍的水泄不通。
杜芷蘭掃視一圈,很快便發現了那個皮膚黝黑的宮女。
她一直站在距離張菀兒兩三丈的地方,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張菀兒,其中並沒有多少對主子的尊敬,更像是在監視。
大概是練武之人獨有的敏銳,夏言一進門,就注意到了那個宮女。
而相對的,那個宮女也是立刻就看向夏言等人。
出乎夏言意料的,那宮女看上去十分顯老,怎麼看都是三十歲往上的年紀。
而皇宮當中過了二十五歲的宮女就可以出宮嫁人了,最遲也不能超過三十歲,這個宮女能留在皇宮,多少就有那麼點不合規矩。
見杜芷蘭帶人過來,張菀兒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出口的話卻仍舊和氣。
“芷蘭妹妹怎麼來了,真是稀客啊。”
杜芷蘭沒有理她,環顧了一周,發現此處盡是些不受寵愛的妃嬪,秋霖,黃靖和楊夕都不在此處。
想也知道,張菀兒是誰的女兒,秋霖她們必然是看不上她的。
想到她居然真的聽信張郃的話,去給夏雲下那種要命的藥,杜芷蘭就氣不打一處來,可是又不能把實話說出來,她隻好挑刺兒開罵。
“我是你哪門子的妹妹?張才人,我可是陛下親封的昭儀,你見了我,不該行禮問安嗎!”
張菀兒沒想到對方如此不留情麵,但她也不甚在乎,反正她又不是真的千金大小姐,沒那麼矜貴,行禮問安就行禮問安唄。
“菀兒見過昭儀娘娘,昭儀娘娘萬福金安。”
杜芷蘭這一拳像是打在了棉花上,竟是連對方的一點錯都挑不出來。
算了,挑不出來就先不挑,小娘子能屈能伸,還是先幹正事兒要緊。
她不悅的白了張菀兒一眼,伸手指向那個黑臉宮女道:“你,過來!”
那黑臉宮女臉色微變,眼中閃過一絲凶狠,隨後卻也老老實實的走了過來。
“不知昭儀娘娘有何吩咐?”
杜芷蘭冷笑:“現在裝出一副聽話的樣子是給誰看,之前在興慶宮外阻攔我,還敢拿那雙髒手碰我的,是誰?”
若是一般的宮女,聽到這裏怕是已經嚇得跪在地上哭天抹淚了,可這個黑臉宮女卻隻是眉頭皺了皺。
“當時的具體情況奴婢都已經告訴娘娘了,還請娘娘明鑒。”
明鑒?怎麼明鑒!她是真能在夏雲和張菀兒行雲布雨的時候衝進去,還是能突破這個黑臉宮女的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