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祖芸便醒了過來,她可以清楚的聽到外麵不斷傳進來的喧鬧聲,祖芸仔細的傾聽著,很快便明了了這些喧鬧的源頭,此時此刻,整個城堡都在為國王王後的駕臨做著忙碌的準備。
因為親王的囑咐,祖芸並沒有貿貿然的走出屋子,她躺在床上,看著窗外,漫無目的的注視著外麵的世界,耐心的等待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喧囂依然持續著,但是祖芸的屋子裏卻寂靜的仿佛一座活死人墓一樣,似乎所有的人都忘記了卡羅爾公主的存在。
“輝,輝你在嗎?”祖芸輕輕的呼喚著,但是沒有人回答
就在祖芸揣測著輝的去向時,門上響起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此時此刻,天色已經快要接近正午了。
“進來。”祖芸看向了門口,隻見一排女仆秩序井然的走進屋內,她們恭恭敬敬的對著祖芸行了一禮,然後沒有任何言語的走近了床榻,其中一位長相嚴肅的女仆把祖芸從床上扶了起來,她的動作倒是極為的輕柔。
祖芸並沒有從她們身上感受到任何的敵意,便放鬆了自己的全身,任由這些女仆施為。
先是有兩個女仆為祖芸寬去了全身的衣服,然後又圍上來四名女仆,小心翼翼的為祖芸沐浴梳洗。這些女仆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也不和祖芸對視,甚至連互相之間都沒有眼神的交流,完全和人偶一樣呆板。祖芸盯著這些女仆仔細的打量著,她總覺得這些人有些奇怪,但是一時之間卻又琢磨不透。
祖芸的身上被細致的塗抹上了香油,她的一頭長發被一位長相秀美的女仆輕輕的用白布擦拭著,整間屋子裏都因為熱氣的蒸騰而顯得十分的悶熱,以至於祖芸不得不走向了窗口,被微風一吹,她總算得以舒緩一口氣。
一個年紀看上去頗大的女仆走了上來,她為祖芸搬了一把椅子,讓她靠窗坐下,然後拿出一把鑲有珠寶的梳子開始為她梳頭。
祖芸的發色依舊是黑色的,這種顏色在此地非常罕見,除了親王和她這具身體以外,祖芸還從來未看到任何人擁有黑色的頭發。老婦人把她的長發編成了辮子,又靈巧的挽了起來,束成了時下最流行的貴族小姐的發鬏,然後別上各種寶石。
有女仆為她化妝,祖芸的各個部位,甚至是最私密的所在都被輕輕的抹上了一層花草的香精,她甚至都不敢深呼吸,就怕被自己身上的味道徹底的熏死過去。
然後,一件黑色的公主袍穿在了祖芸的身上,更加襯托出了她的黑發黑眸,一件又一件飾品被帶在了祖芸的身上,珠光寶氣。最後,那位秀氣的女仆為祖芸捧來了一麵鏡子,她站起身,轉動著身體端詳著鏡中的自己,祖芸簡直不敢相信那麼閃耀光輝的姑娘竟然會是自己。
“你們是想把我變成一座金山,好讓人來搶劫嗎?”祖芸苦笑著說,但是她的問話依舊沒有得到任何的回複,所有的女仆就和來的時候一樣,靜默的後退著,一個一個的離開了房間。
已經正午時分,祖芸正饑腸轆轆著,她環顧了一下四周,又開門朝外看去,剛才還喧囂一片的所在現在已經看不到人的蹤跡,祖芸側耳細聽著,隱約辨識出離她不遠處正有許多人喧囂著,那裏應該就是午宴的所在了。
祖芸思索了片刻,便朝著聲音的來源處走去。一路上,時不時會有女仆下人從她的身邊經過,這些人都悄悄的瞟著祖芸,仿佛她是個怪物一樣。祖芸從容的走著,一點也沒有顧及這些眼神,她非常清楚這些人為什麼用奇怪的眼神瞧著她,畢竟在這座城堡裏,沒有人不知道親王的小女兒卡羅爾其實就是個沒人管的野孩子,她的身上無論如何也不會出現一種叫做優雅的東西。
但現在,祖芸便優雅的走著,她用這一個月從輝那裏學來的形體姿勢優雅不失穩重的朝前走著,一步又一步,祖芸的臉上掛著溫柔淡定的笑,就像輝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一樣。但是在祖芸的心中,她已經焦躁的幾乎要暴跳起來,呼,這種邁一步都要保持全身不動但又不能顯得僵硬的技術,實在是太坑爹了。
祖芸在心中把所有她想的起來的神佛都問候了一邊,順便也問候了一下輝,想到自己這位老師兼保護神,在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都沒有出現,或許待會她不得不一個人麵對阿波羅,祖芸想到這裏身形便有些不穩,臉色也開始難看起來。
就在此時,她的耳畔響起了輝的聲音:“公主殿下,您的步伐已經有些亂了。”
祖芸頓了頓,下意識的左右環顧起來,卻沒有發現輝的蹤跡,但他的聲音依舊清晰的在祖芸的耳邊響起:“卡羅爾,放輕鬆點,我會一直跟在你身邊的。”
有了輝的暗中陪伴,祖芸那顆對於即將要麵對阿波羅的焦躁之心總算平複了不少,她重新掛起了從容的笑,緩步的朝前走著,不多時便到了午宴的所在宮殿之前。
在那裏,她看到貝爾斯正背著手昂首挺胸的站在水池邊。
這位小公爵殿下的個子並不高,但是排場依然十分的浩大,他的身上穿著祖芸第一次見到貝爾斯時他所穿的衣服,奢華又高調。貝爾斯的身後站著一眾侍衛,個個穿戴的金光閃閃,臉上流露出驕傲的神情,仿佛他們才是真正的公爵殿下一樣。
貝爾斯從剛才起就一直站在水池旁,水池中的噴泉不斷噴灑出的水在貝爾斯的身前身後形成了一道水霧,正午的陽光照耀下,更顯絢爛。
此刻,祖芸和他的距離已經十分的接近,貝爾斯顯然也發現了她的到來,這位小公爵殿下轉過身子,雙眼在對上祖芸的那一刻有瞬間的呆滯,然後他大步朝祖芸走來,環繞著她走了好幾圈,貝爾斯發出一聲冷哼,語氣不善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