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芸說完,便靜靜的等待著輝的回答。
但輝並沒有馬上開口,他隻是朝祖芸走近了一步,兩人靠的極近,原本祖芸死死捏住輝的手也被後者巧妙的一番,便瞬間顛倒過來,變成了輝用手扼住了祖芸的手腕。她隻覺得一團黑影籠罩住了自己,祖芸抬起頭,發現高大的輝正如同老鷹撲食般尖銳的盯視著她,少年的周身如燦爛陽光中最耀眼的存在,瞬間迸發出一團金色的火焰,再配以輝嚴肅卻俊雅的容顏,令祖芸觸目驚心。
祖芸空著的一隻手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自己的雙眼,光芒實在是耀眼又火熱,比起以前她所感受過的那種溫潤之光完全不同,祖芸覺得自己仿佛一瞬間墜入了岩漿之中一樣。不過即便是如此,她依舊認為,比起輝一直以來在自己麵前表露出來的笑容,這幅樣子要順眼又美得多。
“小姐,身為你口中所說的僵屍之母---黑暗中的行走者,我的火焰似乎對你頗有威懾作用。”輝的聲音劃過黑暗的空間,傳遞到祖芸的耳朵裏,原本寂靜的屋子裏響起一片嗡嗡聲。
祖芸捂住眼睛開始笑:“也隻是威懾而已,根本不會致命不是嘛?”
“你還嫌不夠火熱嗎?”輝說,接著他再次加強了周身的力量:“‘致命’?那現在如何?諸神在上,別和我說你以為這就是我最終的力量了!”
祖芸咬了咬牙,用自己全身的力量抗衡著,她的長發在空中飛舞,周圍凝聚起來的陰氣越來越濃鬱,然後形成了一層薄薄的屏障,擋在了自己和輝之間,就像隔了一道模糊的霧氣一樣:“那麼你現在是想做什麼?要燒死我嗎?”
輝卸去了部分的力量,祖芸感到一瞬間的輕鬆,隻見輝霍地退開一步,然後放開了對祖芸的鉗製:“我隻是想讓你知道,這位小姐,你的僵屍之母身份,在我的光明力量麵前,完全不值一提。”
祖芸放下了捂住雙眼的手,她的外貌已經慢慢的恢複了原樣,原本漂浮散亂在半空的長發也柔順的垂了下來,祖芸又變成了一位高貴的公主,隻聽她哈哈一笑:“嗬,你是想讓我對你心生戒備嗎?這怎麼成,另外一個輝會傷心的,要知道,我可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徒弟,他對我上的第一堂課就是勇氣。”
輝突然出聲:“夠了,別在我麵前提你和他之間的事,或許他確實是以後的我,但是現在就是現在,在一切還沒有發生之前,我不想知道自己將來會變成什麼人,也不想知道我將來會做些什麼決定。”
祖芸用嘲諷的眼光打量著他:“輝,你這是在害怕自己的未來嗎?”
“如果這是我的未來,我自然不必害怕,隻要坦誠的接受就可以了,如果這根本就不是我的未來,那麼我就更沒有必要去了解這一切。”
“但我可以告訴你許多的秘密。”祖芸蠱惑著:“以前輝也和我說過一些他的事,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會全部告訴你,難道你就一點都不好奇?”
“我隻想知道,他在決定幫助你的時候,是自願的還是迫不得已?”輝嚴肅的問。
祖芸笑了笑:“很顯然,我似乎還沒有能力強迫到他,畢竟我所有的本事都是輝教導的喲。”
輝用撤去全身的火焰作為對祖芸的回答,隻是這樣一來整間屋子再次恢複了原先的黑暗,“如果他真是我的未來的話,那我相信自己的決定,既然他能那麼信賴的把本領教導給你,還自稱是你的守護神,說明你確實值得我放心對待。”
祖芸微笑到:“你對自己就那麼有信心?”
“恩,那當然。”輝點頭承認:“如果連自己都不相信,我還能相信誰呢?雖然我也很好奇,你的身上到底有什麼地方值得將來的我如此舍命追隨,不過關於這一點,我相信隨著時間的流逝,一定會漸漸的清晰明了的。”
祖芸動了動手腕,那上麵是一圈被火燙傷後留下的燎泡,她露出滿不在乎的笑,就像輝一直掛在嘴角的那抹笑一樣:“哎,我親愛的輝,”她說:“你這話可真是傷透了我的心,難道你不知道你也是我舍命要保護的人嗎?”
輝沉默了,他好久不再說話,祖芸也閉口不言,兩人一路沉默著離開了這間屋子,直到被輝護送著回了她的房間,他們都沒有再交談一句話。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卡羅爾生母的原因,雖然她住的屋子非常的豪華奢靡,但是這兩天以來,祖芸連一個服侍自己的侍女都沒有看到過。或許,當祖芸手腳利索的收拾好一切躺倒床上時,她在心中想著,或許這一切是親王特意安排的也說不定,畢竟現在她被安排跟在輝學習,而看親王的意思,輝的身份最好不要讓太多人看見,這從他們在屋子裏獨自呆了那麼久,期間除了魯莽的貝爾斯闖進來過以外,其餘城堡中的下人侍女一個都沒出現過,連親王夫人和莎莎都仿佛憑空消失了一樣就可以看出。
祖芸閉上了雙眼,感受著手腕上燎泡的疼痛,感受著懷中長劍的力量,她嘴角泛出了一絲微笑。輝,看來這次我賭對了,你的性格和未來的一模一樣,不會因為我的僵屍之母的身份就憑白的生出敵對的心思,而你的底線就是不能傷害親王大人。那麼,接下來,在阿波羅到來的時候,我將會有很多地方等著仰仗你的幫助呢,畢竟你的親王大人似乎也非常的討厭阿波羅王子呢!
祖芸如此想著,便漸漸的進入了睡夢之中。
第二天,當祖芸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天才剛剛擦亮,她生了個懶腰,隨後收拾好了一切,又瞧了一眼那件漂亮的洋裝,最終還是舍棄了不穿,而是從衣櫥裏挑選了一間比較陳舊的、卻非常舒適寬鬆的長袍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一切收拾妥當,祖芸推開了門,輝正筆直的站在門外,他看了她一眼,把手中放著食物的盤子遞給了祖芸,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朝昨日的屋子走去。
祖芸撇了撇嘴,拿起盤子中的麵包啃了幾口,卻因為太幹被嗆得咳嗽了好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