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過去,黎明的光芒從大山邊上慢慢顯露,雨兒的眉毛掛著露水,忽閃忽閃的看著我,讓我感覺是自己又中了她的“圈套”,可是這樣美麗的陷阱,是個男人就會鑽進來的。
雖然我是和尚,但和尚也是男人,或者說,我並不是一個真正的和尚,我隻是一個以此為謀生手段的和尚而已。
哦,說的如此直白,可真讓人難為情。
夢嫣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冒了出來,她望著赤身裸體的抱在一起的我和雨兒,居然沒有害羞,真是不可思議。當然,現在回想起來,更加不可思議的是,我居然也沒有害羞,反倒是雨兒,她緊張的縮進了我的懷裏,把她小小的臉龐埋在我的胸口,她的雙手更加緊緊的抱住我,像是生怕被別人搶走一樣。
可是我這樣一個沒用的和尚,又有誰會來搶?
夢嫣盯著我們看了片刻,然後鄙夷的望了我一眼,身影又慢慢的消失在了原地。我很想和她爭辯些什麼,卻又不知怎麼開口,當一個姑娘看了一眼你的某個重要部位,然後鄙夷的轉身離去,你又能說些什麼呢?總不能衝上去用實際行動證明不是。
我把眼神轉向雨兒,希望能夠從她那裏得到一些安慰,畢竟她都安慰過我那麼多次了。雨兒看了我一眼,忽然咯咯的笑了起來,眼睛微微眯著,但她最後還是點了點頭,這讓我很是滿意,有人肯定自己的感覺,真好!
有時候我對於造物的那位神仙,很是不理解,他為什麼非要把人區分成男和女這兩種?長的一樣卻又不一樣,平常還要遮遮掩掩,這可真是一件讓人感到頗累的活計。
就在我滿腹的鬱悶無處訴說的時候,從花海的中央傳來了叮叮咚咚的聲音,一個巨大模糊的身影,逆著光線走來。那是老樹,他掛著滿樹枝的酒壇子,向我走來。他瞪著兩個比銅鈴還要大的眼睛,看著我,居然也沒有害羞。當然,這對於什麼事都隻能靠自己來說的他,這樣根本就沒有什麼意義,就像是你看著兩隻小蟲在做某些羞羞的事情,你怎麼會害羞呢。
老樹所在乎的,或許隻是我讓雨兒難過了或者疼痛了,畢竟很久很久之前陪著他的,隻是雨兒那隻笨鳥而已。
我抬起頭,看著全身都籠罩在初升太陽光輝中的老樹,我隱隱的有了一點錯覺,老樹或許是個神仙,那一縷縷的陽光,從他的枝葉縫隙中穿透而來,讓他顯得神聖無比,可是我卻明明白白的知道,他是一個妖怪。我的腦袋更加的混亂起來,我忽然不理解神仙和妖怪有什麼區別,善人和惡棍又有什麼區別,我理解不了那些寫在經書中的,和隱匿在字裏行間的規範究竟是什麼,善惡究竟是什麼,對錯究竟是什麼。
老樹晃晃悠悠的走到我和雨兒的身邊,晃了晃他巨大的腦袋,好讓落下的樹葉能夠遮擋住我和雨兒的身體,他又走回到他曾經紮根的位置,把某些樹根埋到地下,偽裝起來,使他看起來,的確像棵大樹。
他慢慢傾斜一根樹枝,將一個酒壇子放到我的跟前。我瞪了他一眼,對他的舉動頗為不滿,你怎麼能夠讓一個和尚喝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