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寥聽著,眉頭就漸漸的皺了起來,道:“她那樣的情況你……你就這麼回來了?”
“難道我還貼身伺候著?我東方易,奉家主之命來幫你,你要有什麼事,我沒二話,這條命舍出去也無所謂,但是給皇家做狗,我還暫時沒那個興趣,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我瞧著她,倒也不是什麼尋常角色,連皇帝老娘都能給嗆回去,多數也用不著我們,何況小皇帝在她身邊沒少留人,花寥,如果你把我看成兄弟,我勸你一句,有些事該放手就放手吧。”
花寥沒做聲,這種事情是說放就放,當初他也不必去東方家找人。
其實很多事情由不得自己選,天命如此,人好比隨風飄絮,生死勝敗,都落在了執念,兩個字上。
就好像當初見她第一眼,就注定了這一生,可他不後悔。
“百裏砂,擬旨意,送去西門府,著西門澤監國。”
“皇上,臣請皇上安三思而行,此旨非同小可!”百裏砂一愣,神色頓時肅穆下來,國君不在,皇子監國之事古已有之,但是讓臣子監國,則必要慎之又慎。何況西門澤本就心懷不軌已久,這豈非是送上門去?
雲天澈冷笑一聲,道:“朕看皇後麵上,給他最後一個機會,他若聰明,便知該怎麼辦,否則……當鏟除此心腹大患。”
他看了百裏砂一樣,語氣放緩,道:“百裏愛卿,此事還要在愛卿身上,皇後同朕伉儷情深,若非必要,朕也不想太傷她的心,你是西門府上出來的人,由你傳旨,想必跟好,你明白朕的意思嗎?”
百裏砂頭上汗出如漿,以他的聰明,不難猜出皇帝心裏到底在打什麼算盤,但是又覺得隱約還有一層意思,聖意難揣,不得不再多問一句:“皇上莫非是想留西門家一條生路?”
雲天澈抿著嘴角,抬頭看著遠方,他是有這個意思,但又不能明說,何況西門澤從前做過的錯事不少,堪稱罄竹難書,他根基不穩,一向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徹底鏟除,這次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可以利用他同外戚來個鷸蚌相爭,等到收網時一網打盡。
可若真的這樣做了,他又有些後怕……
其實犧牲一個女人,得到這樣大的利益,這個決定本來並不難下。
但是事到如今,他很難不猶豫。
“留不留西門家生路,在西門澤,不在朕。”雲天澈臉上是與年齡不符的滄桑和糾結。這句話說出口很艱難,但是說出來了,就好像放下一塊大石般輕鬆。
他將選擇權交給了西門澤,要生要死,就看他了,到時候西門素素也怪不得他,可他的選擇,還牽扯到中宮之位……
雲天澈忽然很希望西門澤這一次一定要聰明一點。
看著百裏砂的背影,他恨不得叫他回來把話叮囑清楚,可惜不能。
緊握著拳頭控製住自己,直到看不見人以後,雲天澈才回身坐下,出神的想,這個時候,她在宮裏應該做什麼了呢?那人好吃懶做的,想來就是天塌下來也不會放在心上吧。
雲天澈笑了笑,但願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