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裏表麵平靜,但是內裏卻是事情多多。
朱宣睡在床上,一隻手輕輕拍了臂彎裏的妙姐兒,腦子裏想的是慕容夫人和晉王。這一會兒慕容夫人和晉王在這靜夜裏也談到了他。
一身紅色褻衣的慕容夫人看了坐在對麵的晉王,輕聲笑了一聲道:“真有你的,你還真敢夜裏在我這裏過夜,是怎麼哄你老婆的?”
也是一身短衫的晉王笑了一聲道:“女人,哄一哄就行了。我最近煩著呢,說一聲會人,她也放鬆多了。”
慕容夫人不高興的想到了,晉王妃防來防去,防的就是自己。隻要不是自己和晉王在一起,她就不會有什麼。
“還沒有回來?”晉王示意了一下外麵,說的是前幾天裏突然到來的達瑪長公子伊丹。因為慕容夫人和達瑪的關係,呼律川和伊丹在京裏落腳都會首選了慕容夫人這裏。
西昌侯府多少總是會有一些庇護作用吧。慕容夫人最痛恨的就是這一條,這些奸細們個個都要來找我的麻煩。
慕容夫人道:“從一大早就出去了,我勸了他不要出去了,等我瞄好了南平王的行蹤再告訴他,他偏偏要自己出去。真怕他惹出什麼事情來反而帶累了我。”把自己的一雙玉足蹺得高高的慕容夫人眼睛隻看了腳上的紅色蔻丹。
那紅豔豔的蔻丹紅的象深夜的一團火,晉王眼睛也邪邪的看了那雙腳,笑道:“何不把他往官府裏一送,不是更好。”
一聲冷笑逸了出來,慕容夫人不客氣地道:“我把他送進去了,問我是怎麼知道他來京裏的,我可怎麼回答,這朝野上下還是眼睛盯著我,覺得我是個奸細呢。”
晉王笑了一下,心想,你不是個奸細是什麼,這些人一來就住在你們這裏呢。他戲謔地用手在那紅色蔻丹上撫了一下,然後道:“最近又問出來什麼事情?你天天拉攏的那些宮女們可是真不錯。”
慕容夫人嬌嗔的躲了他的手,笑道:“我天天拉攏什麼,這些人身份又不高,白長了容貌可惜了的,宮裏歲月難熬,在我這裏樂一樂,她們放出宮的時候也多存了錢還鄉,難道不好。”
慕容夫人依然是用了那些可以出入,不在重要地方當值的宮女們來招待高官。
“我是擔心你,怕你別弄出來事來了。不是南平王回來了。”晉王色眯眯的道,這個女人不知道吃了什麼,五十多還這麼有風情。
晉王斜身坐了過去,房裏響起來細細碎碎的喘息聲。過了一會兒,是晉王長長喘了一口氣,然後道:“上次那個宮女,叫小倩的,現在象是去了皇上的禦書房當值了。”
慕容夫人立即提高了警惕道:“她不過是個粗使宮女,上不了台盤的。”晉王知道自己說中了,欣賞了慕容夫人的緊張笑了一聲道:“粗使宮女知道的多呀,別人不防她。”
然後低了聲嘻笑了:“不是幫了二皇子打聽了事情?”
慕容夫人伸出了手來嬌嗔的在晉王身上打了一下,笑道:“你就是個鬼,你是怎麼知道的。”看了晉王笑而不答地往一旁仰了臉,慕容夫人才笑道:“二皇子不過是想知道皇上最近在看哪些書,這樣問起來了也方便奏對。揣摩上意,你不也一樣。能幫的忙當然是要幫的。”
聽了最後一句話這才把臉轉了回來笑道:“我也沒有為難事。你讓她幫打聽一下,我那裏有幾個強盜象是近日來了京裏,我怕他們和南平王有什麼接觸,這小子一定會在裏麵翻弄事。你別說小倩不認識字,我知道她認識幾個字,而且她應該會聽。”
慕容夫人一聽就笑了道:“這有何難,查一下南平王去了哪裏就知道了,告訴你吧,南平王那個小王妃今年是長進了。真是沒有看出來有這樣的手段,以前忍著應該是沒有孩子,現在四個孩子覺得根基穩了,成天和花夫人那些人鬥得不亦樂乎。”
說到了這裏,往外努了努嘴道:“他來了,也是要找南平王,問他什麼事情也不說,隻是讓我打聽南平王的形蹤,我聳了秋夫人等人去跟南平王妃打賭,去套弄南平王的形蹤,隻是可恨韓國夫人那個小娼婦,卻是不說。”
韓國夫人是長公主的孫女,卻是晉王的直係親戚,晉王聽完了隻說了一句:“說得這麼難聽做什麼。”
慕容夫人立即就聲音高了,而且麵孔也逼近了,帶了風情笑道:“說了你親戚了是不是,說了你親戚了是不是?”一張麵孔往前來,一張麵孔往後退,兩個人都色色的笑著正要摟抱到一起,外麵一個人來回了話,是慌裏慌張的:“夫人不好了,有一隊兵要進來抄家了。”
“混帳話!”慕容夫人立即從火熱情懷裏冷了臉罵道:“哪會有這樣的事情。”家人慌張的不行道:“請夫人快去看看吧。說是搜什麼吐蕃人。”
慕容夫人和晉王都嚇了一跳,慕容夫人站起了身,晉王著急了道:“我,我可怎麼辦,不能說我在這裏呀。”深夜三更把我從西昌侯府裏搜了出來,這明天可怎麼見人。
第二個家人的聲音又響起來了,更是慌張了:“夫人,快去看看吧,他們要強行進來了。”慕容夫人著了急,起身披了一件衣服,開了門走了出去。外麵冷風吹得她打了一個寒噤,立即喊了丫頭:“再給我拿一件衣服來。”
一邊走一邊又穿了一件,這才算是暖和一點兒。剛出了二門,就看了火把通明,衣甲聲響,士兵們已經進了來。管家也是急急披衣起身了,還在同領兵進來的將軍在商議:“將軍這樣闖進來太不合適了,我們沒有犯法,總要問過我們夫人才行。”
慕容夫人在二門上站定了,臉上掛了嚴霜,看了眼前的這位領兵進來的將軍,而在他身後,士兵們還是在源源不斷的往裏跑步進來。
“監門衛將軍曹正,奉南平王之命,搜查奸細。”來的這位將軍說話雖然客氣,神氣一點兒也不客氣。
慕容夫人一聽就來了火道:“有什麼證據來搜查我們家,我們這是候府,不是想搜就搜的。”
曹正一抱拳:“那就得罪夫人了。”回身一揮手:“搜!”
“你!。。。。。。”慕容夫人看了一隊隊士兵帶了刀進了二門,伊丹還沒有回來倒是不用擔心 ,就是伊丹丟下來一些吐蕃物品也有話說,自己有商隊常年出去,有這個也正常。
隻是晉王千歲還在。。。。。。這可怎麼辦?本以為自己出來可以擋一擋,沒有想到這些人卻是一點兒情麵也不講。
京裏新換的南平王的將軍,慕容夫人一個還不認識。隻能眼睜睜看了這些士兵闖了進去,頭一暈往後倒了一下,身旁的丫頭急忙扶住了:“夫人。”
定了定神,慕容夫人也跟了往裏走,一麵與曹將軍套話:“敢是誰做錯了事情,將軍隻管告訴我,我親自綁縛了,送到衙門裏去。”
曹正這才看了慕容夫人一眼,一直是往前目不斜視的走著,兩邊火把高舉了,曹正看了這位衣衫不整的夫人,自從來了京裏就聽說過她的風流名聲:“京裏來了吐蕃奸細,欲行刺王爺,我們一路跟了來看了他進了這裏。我們要在這裏搜查了。”
慕容夫人心提得更高了,沒準兒伊丹真的回來了這裏,這可怎麼辦。她提了心跟在曹正身後往裏走。
前麵起了喧鬧聲:“站住,不要亂動。”曹正邁開了大步,往聲音傳來的地方急步而去,身後跟了小跑的慕容夫人,在冷風中額頭上起了汗珠。
來到了後院裏,火把照亮了牆頭上有一個人,看了那一身短衫,慕容夫人不說話了,那是晉王千歲。晉王本來也想了不會搜到內宅,後來聽了士兵腳步聲不得已匆忙奔了出來。
西昌侯府本來是熟悉的,晉王奔到了後院準備跳牆而走,不就是牆高一點兒嗎?
牆下麵的曹正看了牆上的人對了慕容夫人道:“夫人,這是什麼人?”一身短衫一看就是慕容夫人今晚的入幕之賓。
急切之中慕容夫人急聲說了一句:“快抓住他,將軍,有賊了。。。。。。”晉王一鬆手跳了下去,心裏想了這個女人。。。。。。
牆雖然高,還是沒有扭到腳,但是碰傷了膝蓋。而且身上穿了一身的短衫睡衣,這個樣子靜夜在街上走,遇到了巡街的就丟人就丟大了,就這也比在西昌侯府被人看到要好。
忍了膝蓋痛的晉王忍了痛站起來,眼前是要找一個躲的地方,先把後麵的追查的人避開了。不一會兒就聽了有士兵的腳步聲。躲在小巷子裏的晉王一著急,看了牆角一個黑乎乎的,似乎是個洞,人一頭鑽了進去。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有人輕聲喊了:“王爺,王爺,”是自己的小廝找來了。晉王這才出了來,這一會兒眼睛適應了黑暗,借了月光一看,立刻“啐”了一聲,居然是個狗洞。
好在小廝拿了衣服出來,這才覺得又冷又寒的晉王把衣服穿上了,剛一動步,就扭曲了麵孔呼了一聲痛。扶了小廝的肩膀一步一步出了小巷子,勉強上了馬,這才往晉王府中回來。
慕容夫人一直到聽了回報了,說晉王回去了才放下了一半的心,還有一半就是伊丹公子了,今天夜裏如果回來了這裏,隻怕是自投羅網,帶累了自己也帶累了我。這些士兵雖然退了,可是應該是一直會盯了這裏。
沈玉妙是第二天知道了搜查了西昌侯府,表哥今年管了京裏的治安,下手也從來是快。而且也難得的沒有什麼事情就這麼高興。
朱宣是覺得好笑,晉王殿下跳粉牆,那粉牆是高了點。昨天夜裏巡街的在西昌侯府附近隻遇到了晉王一個人,帶了個小廝騎馬回去。而那個時間,正好是西昌侯府裏遇賊沒有多久。
看了妙姐兒仰了臉看了自己:“昨天夜裏唱大戲了嗎?”我也想聽了樂一樂。
朱宣笑道:“沒什麼,好好寫你的字。”但是坐在一旁不走,一個人在笑。聽了妙姐兒又開始嘟囔了,一麵寫字一麵道:“告訴了我,我也想笑一笑。”
聽了朱宣這才笑道:“昨天夜裏搜了西昌侯府,有一個人跳牆走了,應該是晉王。”妙姐兒聽完了也笑一笑,這才認真寫她的字了。
朱宣負手在旁邊看了一會兒,轉了身子往外麵走。又被喊住了:“表哥。”沈玉妙抬了眼睛看了他:“有話對你說。”
“寫完了字出來說。”朱宣丟下了一句話出去了。過了一會兒妙姐兒出來了,手裏拿了字給朱宣看過了,然後坐到了朱宣身旁,一一的告訴他:“說京裏有將軍要調防,都想著往京裏來。。。。。。”
朱宣抬起了手,示意不必說了。站起了身來打開了一個上了鎖的抽屜,從裏麵取出來一個花名冊拿在了手裏重新坐了下來,打開了給妙姐兒看了:“這幾個人你記住了,如果是他們的女眷來求,就可以答應,別的人就算了。”
沈玉妙用心地記住了,看了朱宣重新鎖了起來,笑著問了一句:“如果這幾個人不來求呢?”朱宣微笑道:“怎麼可能,還有一段時間要調防,個個將軍都急得不行了,我這裏天天有人來,你跟表哥又生上氣了,送了一堆貼子給你,你就沒怎麼看。”
“說有人買了個小院子,裏麵還有兩個******,給表哥。”沈玉妙看了朱宣:“******歸表哥,小院子歸我行不行?”
朱宣笑了一下道:“哪裏聽來的這樣的消息,我要提防一下刑部又要來查我了。而且這是什麼稱呼,念書又念歪了。如果有這樣的事情,妙姐兒,都歸你了。隻要招待表哥住幾天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