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者三四次,操作機器的人才進來,解開了壓在我肚子上的扣帶,我坐起身來,從一種隨時可能被一台發瘋的機器所攻擊的窘境中解脫出來,現在卻隻想知道那機器看見了什麼。我看著那個白衣服的操作手,現在,他是這台機器派來的信使,要宣讀某種確切的判詞。但這個白衣信使和氣地說,明天,24小時後來取報告。
走出這幢有很多這種密室的大樓時,我一直在努力記住走廊所有的拐彎,為了明天,24小時後準時得到那份判詞。同時,我聽見自己有點神經質在默念:“被機器審視,被機器審視,被機器審視。”好像這是一句神奇的咒語,可以把人從某種窘迫的情境中解脫出來。一直到出了大樓,還能看見院子裏那株樹冠巨大的榕樹上披拂著明亮的陽光。
我又想,要是要寫一篇文章,剛才念叨的那句話可以做文章的標題,但要加上一個字,就是“被機器所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