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夢音含笑點頭,英珠定定回:“這個請鄧采女放心,咱們是知道的,咱家小姐斷然不敢拿自己的命再開玩笑了。”
呂夢音含笑掃過她的臉,鬆開她的手後,伸手拉過英珠的手,動容道:“也難為你這般對我不離不棄。”
英珠一把抱住呂夢音道:“奴婢要小姐好好的,小姐這麼好的人,不應該受這些苦的,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擅自做主,奴婢總是為小姐找麻煩,還暗裏幹了這對不起小姐的事。”
呂夢音無力笑說:“也多虧了你,如果那日不侍寢,將來發現了定是要砍頭的,現下這樣也好,也給了這突如其來的孩子,一個名正言順的機會。”
英珠痛哭不已道:“雲珠死前讓奴婢一定要照顧好小姐,奴婢答應過她一定會讓小姐好好的,小姐要是出了事,奴婢下去也沒臉見雲珠了。”
呂夢音應是想起了雲珠,垂淚喚:“雲珠。”
英珠含淚泣聲說:“雲珠就是放不下小姐,所以小姐一定要好好的,別難過,當心肚子裏的孩子。”
呂夢音不再說話,抱著與英珠哭成一團,她心間亦難受異常,伸手卻不知放在何處,最後細想還是收了手,拉著玉兒悄悄離開。英珠倒是忠心,就是有些不夠沉穩,雲珠倒是沉穩,不想還這般大義,人雖去了卻也留在了兩人心裏,想來三人主仆情宜素來不淺,最道活下的人才是痛苦的,承受著別人用死亡換來的未來,永遠的悲痛而活。
夜裏,玉兒扶著她躺下後也早早去休息,突然聽到有人在推門,問了幾句外麵是誰,可是外麵卻沒人回話,她正準備起身時,就聽玉兒已經急匆匆的去開門,開了門後卻沒有一點反映,她疑惑問:“玉兒,怎麼了?”
玉兒慌亂的回:“沒,沒什麼。”
她淩眉不安問:“是誰來了?”
玉兒依舊沒有回話,她心略感不安,直到那腳步聲往她屋裏走來,她將人看清楚後心一愣,正準備下床時,劉肇擺手道:“不用下來了。”
她依舊下了床,恭敬屈膝道:“賤妾應當恭迎陛下的。”
劉肇緩下神上前,伸手扶著她起來問:“你的傷可有好些了?”她垂眸未說話,劉肇轉而問,“是怪朕這兩日沒來看你?”
她保持距離回:“賤妾知道陛下朝政繁忙,賤妾不敢怪陛下。”
劉肇拉住她的手問:“那是因為朕太寵婉清的原因?”
她不溫不火回:“陛下今日前來,想必是知道賤妾今日去找過陛下,想必更應聽蔡倫說了什麼,賤妾在外偷聽是大罪,賤妾在此領罪。”說罷準備跪下去。
劉肇凝眉穩住她,星眸閃過一絲無奈,略有不悅道:“該聰惠的時候不聰惠,不該聰惠的時候卻又聰惠,朕看你真的是故意要與朕做對。”
她跪不下來,就將手抽回,淡淡道:“那是因為賤妾知道,陛下本就是獨一無二的,在意陛下的人很多,陛下何須在意賤妾的在意與否,這樣一問可不就是故意多此一舉,陛下故意多此一舉,賤妾想陛下也是希望賤妾能做個明白人。”
劉肇凝視她側麵半晌,來回打量瞅著她,她冷臉側過身去,劉肇突然一笑,問:“朕聽你這話有點酸,好像是吃了什麼東西?”
她緩下神來,正色回:“賤妾什麼也沒有吃。”
劉肇皺眉,語氣徒然有了幾分冷意,問:“即然不是吃醋,那你這態度就是的在趕朕走了?”
她恭敬回:“陛下要招賤妾侍寢傳人來招便是,何須這樣夜裏前來,偷偷摸摸的於規也不合,傳到別人耳裏隻怕會讓人笑話,實在有損陛下天威。”
劉肇打量她半晌,冷下聲來解釋:“朕與婉清說那些,那是因為朕同你一樣,不相信她真的要害你,皇後之位她也並非想要染指,即便朕同意可是文武百官也會不同意,她之所以那樣說,是因為看到你在那裏,她是故意問朕以為朕沒有瞅見,想聽朕如何說罷了,算了,就當朕今夜沒來過。”
劉肇轉身便走,她心下一慌,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劉肇微愣,沉聲問:“一下要趕朕走,一下又不讓朕走,你到底想要怎樣?玩弄朕的情緒很有趣嗎?”說完便開始掙紮,她緊手抓住不放,劉肇不悅又問,“你又想勒死朕?”
她心下一急一氣,立馬鬆開了劉肇,轉而跑到了床上,蒙頭就蓋上了被子。
半晌之後,她聽到離開的腳步聲,知道劉肇已經走了,隻覺心裏少了什麼東西,原來她心裏是真的有了他,隻是她與他之間總是這般不歡而散,他們之間隔了太多東西,仇恨、猜測、算計、懷疑、不夠信任從一開始就有,這些往往就形成了一道牆,無論如何也衝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