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1 / 2)

一)

看到了我對於同時人提出的最偉大的要求,不久必然會使我與我的同時人對立起來的這事實,似乎不能不由我來說出了我是甚麼人。因為,在事實上,這當早已為人所熟知,我並不許可我自己“無見證”。但人們對於我不聞不知,這已說明了我的工作之偉大,與我同時人之渺小,其間有著巨壑鴻溝。我在我自己的確信中生活,——或者那僅是一種成見,假定我還全然活著。

一切我所不能不做的事,就是對夏天來訪阿柏·恩格頓 的任何學者們說,使我知道我不是活著。在這種情況之下,說著下麵的話是一種義務,我的習慣的尊嚴和我的天性之矜高所不屑的一種義務:“聽哪!我是這樣的一個人,別將我和別的任何人混淆了!”

二)

例如我不是一種怪物,一種倫理的妖怪。那是真的,我的本性與自來被尊視為道德家的類型,正相對比。但在我們之間在我看來,這正是一個足以驕傲的理由。我是哲學家德阿尼西斯 的信徒。我寧願做半人半山羊人牧神 先於成為一個聖人。但是我僅僅要求你讀這本書。或者在這裏我能夠在一種和悅而親愛的態度之中說明了我們之間的對比。除此以外,這著作可以說沒有別的目的。

我期許我要完成的最後的一件事乃是“改進”人類。我沒有建立新的偶像;我隻是要舊有的偶像知道了甚麼是有著泥足的意義。推翻偶像(我給與理想的名稱),好像更是我的工作。當我們發明了理想的世界,我們同時也貶斥了現實的評價,及其意義和真實。

“真世界”和“幻世界”——質言之,即虛構的世界和現實。自來理想之謊言,總是現實之詛咒;由於它,人類最根本的本能,成為虛偽和空妄,所以最反於人類的繁榮,未來,和未來的權利的那些評價,反得到人們的崇拜了。

三)

能呼吸我的著作的空氣的人,必知道那是高空的空氣,那是爽朗的空氣。為呼吸那空氣,人必須鍛煉,否則,森寒之危險,是不小的,冰雪逼近,寂寞可怖——但萬物如何寧靜地在太陽光中!呼吸多麼自由!感覺多麼安適!哲學,如同自來我所理解,我所經驗的,乃是自願引退於高峰和冰穀,探求存在中的一切新奇的,和可疑的,自來為倫理所嚴密禁製的問題。經過了長久的經驗,從這樣禁地中遊曆歸來,我看出人類倫理化和理想化的原因,與普通所想的絕對不同。

哲學家的秘密,他們偉大名聲的心理,已啟示給我了。一個心能支持多少真理?它敢於冒多少真理的險?這些問題漸漸地已成為我的重要的標準,錯誤(對於理想的信仰)並不是冒昧;錯誤乃是怯懦。一切征服,一切知識的進步,都是勇敢,是對自己嚴刻,對自己潔淨的結果。我並不否認理想;我隻是在理想之前,戴上手套。於禁製中發光輝(Nitimur in Vetitnm)由於這個表征,我將戰勝;自來最被嚴密禁製的總是真理。